祁冬雪跟母亲下了出租车,遇见了正好回村子的冯子贤。他按了一下车喇叭,然后就过去了。
祁国林看着母女俩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,感慨不已,妻子在女儿的影响下,也舍得花钱了。钱,还真是个好东西!
冯子贤回到家里,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。当他看见祁冬雪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,他沉寂了许久的心,明显活了过来。他抬起自己的右手,真想把它砍下来。
正在这时,曹淑云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子贤,小艳明天过来吗?”
“我没问。”
“你咋没问问呢?”
一股无名怒火,瞬间袭上冯子贤的心头,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,问道:“妈,她过不过来,与我何干?——她又不是没有家。以后她的事别跟我说,我跟她之间永远不可能走到那一步。”
“子贤,妈是为了啥,还不是怕以后没人照顾你,我这又是何苦!”曹淑云委屈地说道。
“妈,我马上就三十六岁了,不是小孩子了。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,我已经和冬雪结婚了。所以,我的事情,你以后别再插手了。你出去吧,我想清静清静。”
曹淑云张了张嘴,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,转身出去了。她知道,儿子已经恨上了她,丈夫也在怨她,两人一天可能连一句话都没有。
冯子贤闭上了眼睛,也许只有睡着了,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。
祁冬雪回到自己的房间,坐在书桌前,开始看小说,偶尔也会看一眼园子里的皑皑白雪。
她又想起了冯子贤,心想:他和张艳的婚事应该快了吧?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左脸,仿佛那里依然在隐隐作痛。她收回思绪,又开始看小说……
林芳出去倒泔水,碰见了王菊花,把她吓了一跳。好像也就月八没见过她,王菊花苍老了不少,也瘦了不少,一脸的褶子。
“白大嫂,你这是干啥去了?”
“明天过节,我去买了点肉,好包顿饺子吃。”
“小川有消息了吗?”
“还没有!这孩子是在怨我。当初我家白凤回来筹集资金的时候,他就说不行。是我财迷心窍,没听他的话,不光坑了他,也坑了我家白凤啊!”说着,王菊花的眼泪落了下来。
“白大嫂,事情已经出了,你就看开点吧。小川是个孝心的孩子,肯定是有事耽搁了,要不,他不会不给家里写信的。”林芳能说啥,只能劝慰。
“你快进屋吧,别冻着了。我也回家了。”
“那你慢走,有空过来坐坐。”望着王菊花那佝偻的背影,林芳心里也不是滋味。倒不是为她,而是为白川,年纪轻轻,就得承受这些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和责任。
晚上,林芳蒸了一锅馒头,做了一盆白菜猪肉炖冻豆腐。
吃饭的时候,林芳把看见王菊花的事说了出来。几人唏嘘不已,感叹命运的无常,以及那句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”这句话。
“芳,你咋还给我买衣服?我的衣服够多的了。”万老太太直接转移了话题,说起了这事。干姑娘一家挣钱不容易,供养自己一切不说,还无条件地照顾她,这让她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。
“干妈,过年了,无论如何都得穿一套新衣服。不过,今年的年三十晚上,咱可不能再穿那套衣服了,太吓人了!”
“妈,我干姥姥穿哪套衣服了?我记得,咱俩买的衣服样式都挺不错的啊。”祁冬雪纳闷地问道。她对自己的眼光,还是比较有自信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