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芳心想:你要是不笑还好,一笑眼角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,也就是女儿为了哄你高兴,睁眼说瞎话。
“爸,咱俩出去收破烂,是不是得买个磅秤啊?”祁冬雪问道。
“不用买。我有一杆大秤——是以前咱家卖猪用的。”
“也行。我是看我同学用的磅秤不错。”
“冬雪,买新的太贵!等啥时碰上有卖旧磅秤的,咱们再置办一个。”祁国林的想法很简单,女儿现在无事可做,怕她闲着胡思乱想,又怕她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干的,过几天又不想干了。
“冬雪,你爸说的对!等咱们以后有机会再置办。”林芳和丈夫的想法差不多,要不,咋说是两口子呢。
“我听爸妈的。”
“冬雪,我和你爸去吧。你还年轻,不好抛头露面。”林芳是真心地不想女儿干这个。
“妈,现在都是啥社会了?你看现在的女性,不都出去工作吗?”
“冬雪,妈不是不想让你出去工作,只是收破烂这个活计好听不好说,不适合年轻女子干。”
“妈,你看我同学和我年纪相当,不也照样干。你就放心吧,我把自己捂严实了,好好乔装打扮一下,保证让别人认不出我是谁。”
“还乔装打扮一下,你以为你是地下工作者呢!?”
“嘿嘿,我这不是怕把我自己晒黑了吗。”祁冬雪笑嘻嘻道。
吃过午饭,母女俩收拾完碗筷,林芳就回屋翻箱倒柜给女儿找口罩,至于纱巾,她有不少条呢。
找了一会,她才在一个包袱皮里找出来一沓医用口罩,这些口罩还是成蓝给女儿的。
林芳知道拦不住女儿,只好全力支持。她的想法很简单,女儿刚刚离婚,本来心里压力就大,日子久了,外面的风言风语很难不传到她的耳朵里。有点事做,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。等过一段日子,她的心情好了,再有啥不好听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,她也不至于承受不住。
第二天清晨,林芳特意起了个大早,还没做好饭,祁冬雪就睡醒了。
祁冬雪特意找了一套过时的衣服换上,收拾利索,开始吃饭。
早饭是木须柿子汤和白面玉米面两掺的发糕。
“爸,咱们今天上哪里收去?”
祁国林也不知道上哪儿去,他又没收过破烂。但做为男人,一家之主,父亲,他不能让女儿失望。
“冬雪,咱们去东岭——那里是旧矿区,应该有铁。”
“听爸的。”
祁冬雪和父亲吃过早饭,她把两个军用老式水壶装满水,戴上母亲为她准备的口罩和纱巾,这才从自己房间出来。
“妈,你能认出我来吗?”祁冬雪原地转了一圈俏皮地问道。
“嗯,别说,要是不熟悉你的人,肯定认不出来。”林芳实话实说道。
看着父子俩驾着马车出了家门,林芳叹了一口气,转身回了屋子……
祁冬雪坐在母亲为她准备的棉花垫子上,跟父亲出了村子,沿着公路往东岭而去。
“爸,咱俩也没有铜镲,别人咋能知道咱俩是收破烂的?”
“没看到这个破铁盆吗?到了地方,我连敲盆带吆喝,还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。”
“嗯,也行!”
人家都是准备好吃饭的家伙在开张,但这父女俩倒好,直接拎着一杆秤就开始干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