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郡王垂首,掩盖住眼中闪过的无奈。
曹琴默在手中团扇的遮掩下抽了抽嘴角,箭术精良,闭着眼就是夸,你说对吧?四力半。
皇上看着果郡王,意味深长道:“巴图鲁教的是箭术,皇阿玛给的是舐犊之情,皇阿玛还是偏心你的。”
果郡王行礼恭敬道: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恰恰是皇阿玛的这一偏爱,臣弟倒成了无用之人了。”
皇上满意的笑了笑,拉起果郡王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今日也累了,早点回去歇息,朕和瑾贵妃就先回勤政殿了。”
回了勤政殿,皇上和曹琴默坐在坐榻上。
皇上怀里抱着温宜,温宜甚是不安分,一会儿拍拍皇上的脸,一会儿揪着皇上的衣服,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玩闹声。
弘煦站在皇上身前,由着皇上考教功课。
小厦子进屋通报道:“皇上,莞贵人来了。”
皇上挥了挥手,让弘煦坐到一旁,对小厦子吩咐道:“请进来吧。”
“想必莞贵人是来谢恩的,臣妾可是听说莞贵人所住的碧桐书院,皇上可布置了巧心思呢。”
曹琴默将温宜抱了过来,含情脉脉的看向皇上,话语中倒是带着几分醋意。
皇上为曹琴默少有的醋意开怀,安抚道:“你那儿朕也是花了心思的,莞贵人有的你有,莞贵人没有的你也有。”
曹琴默高傲的抬了抬下巴,“那是臣妾应得的。”
皇上笑着应声,“是是是。”
温宜口齿不清的附和,“si。”
弘煦纠正道:“不是四,是‘是’!”
温宜努力尝试,却还是发出了刚刚的读音,“si。”
莞贵人在他们一家四口的温馨中进了殿,略微有些尴尬的打破气氛行礼道:“皇上万福金安,瑾贵妃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皇上点头示意了一下,“起来吧。”
弘煦起身拱手道:“莞娘娘安。”
“六阿哥安。”
皇上抿了口茶后放下茶盏,看着莞贵人道:“这老十七费尽了功夫,寻了半斤雪顶含翠,真真是好茶,你也来品一杯?”
莞贵人坐在了弘煦旁边的位置上,柔声道:“皇上真是好兴致,听说雪顶含翠生长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险峻山峰,极难采摘。”
“世间所有不过十余株,因常年得雪水滋养,茶味清新冷冽,极是难得,王爷真是有心了。”
皇上拿过一旁的盘珠,附和道:“旁的也就罢了,如今天气热,这一路送来就得费尽心思,倒是这心意难得。”
“十七弟的确心思灵巧,也素来敬重皇上,只可惜钟爱游山玩水,一直未曾成家,让太后为此忧心不已,也伤了不少女儿家的心。”
最典型的,就是沛国公家的女儿孟静娴了。
皇上状似无奈的笑了笑,“他啊,还没定下性子呢,只想着娶个自己的心爱之人,随他吧,等年纪再长些,想成家的时候朕再给他赐婚。”
皇上对果郡王这个先帝钟爱的孩子,既是忌惮,也是嫉妒。
所以如今果郡王的样子,最是让皇上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