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轻轻被推开,一阵清风拂过,带着淡淡的书香与花香,让人心旷神怡。
褚良辰正伏案疾书,听见声响,抬头一看,竟是庾馨儿,不禁惊讶地站起身,道:“庾夫人,您怎么来了?此等私宅之地,实在不宜夫人踏足。”
庾馨儿微微一笑,她缓步走进屋内,轻轻说道:“褚侍郎此言差矣,此地虽非我日常所居,但也是我庾馨儿的娘家,我为何不能来?况且,今日我此来,确有要事相商。”
褚良辰身着华服,神色中带着几分探究,缓缓开口:“庾夫人此次莅临寒舍,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?”
庾馨儿轻移莲步,走到厅中,她微微欠身行礼,声音柔和却坚定:“褚侍郎,此番前来,实则是为了我姐姐庾珍儿的亲事。”
褚良辰听闻此言,眉头不禁微微蹙起,他望向庾馨儿的眼神中既有礼貌的疏离,也不乏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。
“庾夫人,关于与庾珍儿的婚事,良辰恐怕难以从命。”
庾馨儿闻言,秀眉轻蹙,但她并未显露过多的失落,反而话锋一转,道:“若是我夫君,萧瑾言希望侍郎大人能娶庾珍儿为妻呢?”
褚良辰闻言,神色微变,他深知萧瑾言在朝中的地位与威望,更难忘当年自己落难之时,是萧瑾言伸出援手,救他于水火之中。他沉吟片刻,终是缓缓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:“若真是萧护军的命令,良辰自当遵从,无有不从。”
庾馨儿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她轻声追问:“侍郎大人此言何意?为何夫君的命令便能让你改变心意?”
褚良辰轻轻一叹,目光中流露出诚挚与坚定:“萧护军对良辰有再造之恩,良辰曾立下重誓,此生必当效忠于他,他的每一个命令,良辰皆视若生命,岂敢有丝毫违背?”
庾馨儿听后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:“这么说来,倒是显得我夫君强人所难了。”
褚良辰闻言,连忙起身,拱手作揖,神色诚恳:“庾夫人切莫如此说,良辰受之有愧。婚姻大事,关乎两人一生幸福,良辰不愿勉强,更不愿因此伤了与萧护军的情谊,还望庾夫人能够理解良辰的苦衷。”
庾馨儿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,她轻启朱唇,道:“难道说,这一切皆是夫君强人所难,非要将我置于这进退维谷的境地吗?”
褚良辰眉宇紧锁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,他缓缓开口,道:“庾夫人,若非萧护军鼎力相助,我与爱妻恐怕此生再难重逢。他于我有恩,无论他提出何种要求,我自当竭力完成,哪怕是……这桩亲事。”
庾馨儿闻言,秀眉微蹙,目光如炬,似要看穿褚良辰的心房:“莫非,褚侍郎拒婚,心中所念,唯有爱妻一人?”
褚良辰深吸一口气,目光变得异常坚定:“正是如此,我对新蔡公主的情感,天地可鉴,至死不渝。”
庾馨儿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:“那么,假如在这家国大义与个人情感的十字路口,你必须做出抉择,你又会如何选择?”
褚良辰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。最终,他缓缓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我选择家国大义。身为臣子,我深知肩上的责任重大,个人的情感,终究要服从于大局。”
庾馨儿轻轻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:“看来,是我多虑了,夫君果然没有看错你。在你的心中,家国大义始终高于一切,而非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,无法自拔。”
褚良辰轻轻一笑,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,几分释然:“好,庾夫人,既然你我皆已明了彼此的心意,我愿意接受这门亲事,为了更大的使命,牺牲个人的幸福,也是在所不惜。”
庾馨儿轻步移至褚良辰面前,她轻声细语,却字字铿锵:“良辰,夫君对你寄予了厚望。这场联姻,不仅是两家的结合,更是我们共同大业的一块重要基石。你肩上的责任重大,切莫让这份期望落空。”
褚良辰闻言,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,目光坚定:“庾夫人,我既已应下这婚事,便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。无论前路如何坎坷,我褚良辰定不负所托。”
庾馨儿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良辰,待到我们的大业功成之时,你心中所想,无论是休妻与新蔡公主团圆,还是将庾珍儿贬为妾室,都由你做主。我庾馨儿,绝不会有一丝阻拦。”
褚良辰闻言一愣,眉头微蹙,似是不解:“庾夫人,据我所知,庾珍儿不是你的亲姐姐吗?手足情深,难道你真能忍心看我如此待她?”
庾馨儿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,她缓缓转身,望向远处开得正盛的桃花,花瓣随风轻舞,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。
“褚侍郎,有些心事,我难以启齿。实不相瞒,我与庾珍儿,虽同出庾家,却非一母所生。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,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手心,享受着无尽的宠爱与荣耀;而我,不过是府中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,自幼便尝尽了人情冷暖,无人问津。”
说到这里,庾馨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,但很快被深深的悲哀所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