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摆摆手,一行四人,两辆牛车,逐渐远去。
“啊……”
离开村子不久,李飞鹰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。
大牛被他吓了一跳,手里的投矛都险些丢出去,“李飞鹰,你瞎叫唤什么呢。”
“你不懂!”
李飞鹰跑到苏砚身旁,“砚儿哥,你懂我吗?”
苏砚笑骂道:“我懂个锤子!”
“哎!”
李飞鹰耸了耸肩,幽幽的道:“其实我爹不想让我当猎户,觉得太危险。又害怕家里仨儿子,关键时候没人站出来,影响他村正的威风。”
“那天选拔结束,回到家,他就让我找个理由退出,我们吵了一架。他说当猎户也行,让我自己赚银子买弓买矛,别想让家里出一个铜板。”
苏砚皱眉道:“你偷跑出来的?”
“给我娘说了,我娘给了我五钱银子,让我去县里买张喜欢的弓。”
李飞鹰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,活了十几年的大牛还没见过银子,眼睛都直了。二愣有些不以为然,银子有什么稀奇的,他家里也有。
“再好的弓也是工具,勤学苦练才是根本。买弓的事还是省省吧,别让四海叔和你娘吵架。过几天我再淘换两张弓,以后你们帮我送货还弓钱。”
李飞鹰和大牛满脸激动,恨不得现在就把苏砚和二愣赶回去,亲自压着这趟活去南雄县。尤其是李飞鹰,没了心结,整个人都变得格外亢奋。
一行人走走停停,半路上还给大黄牛喂了草料,临近中午才抵达了南雄县附近。
古朴巍峨的城墙所带来的压迫感,让众人都忍不住驻足眺望。
李飞鹰之前来过几次,倒不觉得多震撼,手舞足蹈的讲着城里有什么。
苏砚笑道:“走吧,进了城我请你们喝羊杂汤,面饼子管饱。”
大牛擦了擦口水,忙不迭的点着头。
城门口的卫卒看着驶来的牛车上装满了货物,其中两个愣小子还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,便想着狠狠敲上一笔,把今晚找野鸡的开销划拉出来。
得知车上的东西要送到张员外府上,连忙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,给苏砚指明了方向,连递过来的铜板都没敢收。
望着远去的牛车,矮个子卫卒疑惑道:“这哪里冒出来的?给张员外送年礼的?没听说员外爷外还有穷亲戚啊!”
高个子士卒道:“你上去问问,张员外有什么亲戚还得告诉你一声?”
“别他妈废话了,赶紧找两个肥羊宰一刀,今晚的酒钱还没着落呢。”
胖卫卒骂骂咧咧,身上穿着这身皮,除了得罪不起的,剩下的都是他们的猎物。看到远处走来一位模样俊俏的村妇,连忙上前吆五喝六,借着检查的由头揩了点油,看着尖叫着跑走的女人,几人咧着嘴发出了猥琐的笑声。
彩衣巷,张宅。
苏砚整理了一下衣服,上前敲响了院门。
“干啥的啊?”
年轻门子看几人满脸穷酸相,斜着眼骂咧道:“这是你们能敲的地方吗?赶紧给老子滚,不然全把你们腿打断咯!”
苏砚强压着怒火,“我是来给张大小姐送货的,烦请通禀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