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，正午的日光像融化的黄油一样涂抹在了河面上。

米勒检查了个遍，用杖剑到处戳了戳去，也没有找到那倒吊王子所说的“航标”。

卡拉巴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：“老大，你这是在干什么喵？”

“没事。”米勒摇了摇头，将杖剑收起来。

他取出食物，和几人分食。

由于系统空间的特性，食物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。

几人默默不语，只是默默吃着热乎乎的食物。

但霍克还是忍不住感叹道：“还得是巫师啊，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热乎的食物，像我们这样跑船的人，一旦上了船，吃口安稳的饭都是难得的。不过像我们这种在河上跑船的人都还算好，我听人说，那些在海上跑船的人，那日子可叫一个苦啊。”

“海？是什么东西？”布莱泽咽下口中的食物，问道。

“海是一片比天鹅湖还要大很多很多倍的水域。”米勒说道，“如果有机会，等找到你的奶奶之后，可以一起去看看海。”

布莱泽恍惚了一下，喃喃道：“也不知道奶奶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“放心好了，会没事的。”米勒将手搭在布莱泽的肩上安慰道，但紧接着布莱泽站了起来。

他按住了剧烈抽搐的鼻梁，抽动着嘴角，就像犬类生物一样，想要呲牙，

布莱泽正要张口，却见一股风出来，带来了浓郁甜腻的焦糖味。

熏得布莱泽猛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
“有东西过来了！”布莱泽深吸了一口气，终于说出了话。

但是已经晚了，并不是已经没救了，而是其余米勒几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。

卡拉巴斯忍不住道：“航行半天，霍克船长你说的人鱼没见到，怎么净是碰到一些怪事喵。”

霍克说道：“可别这么说，没有碰到人鱼算是很不赖的了。”

“右前方，水下，有东西！”布莱泽接着道，他将嘴唇翻到里面，露出白花花的牙齿，开始激烈喘气。

呼出的白气在头顶打转，久久没有消散，甚至凝结成了特殊的形状。

米勒一晃手，拿出一把左轮，瞄准布莱泽所说的方向，清空了子弹。

除了激起水花外，没有别的反应。

但是几秒之后，河水突然沸腾，泛起了金色的泡沫。

十二颗人形状的脑袋呈十字形状探出了水面，紧接着身体浮现。

霍克忍不住道：“果然说到魔鬼，魔鬼就会现身。”

这十二只，便是霍克所提到的银魄教会豢养的人鱼。

但米勒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：“这特么是人鱼？！”

那人鱼长相丑恶不说，硬要拿东西类比，就像是背着氧气罐的机械蛙人。

脸上戴着白色骨质面具，耳后生长着半透明鱼鳃状风琴管，脖子上缠绕着镀金锁链，又绕到凸起的背上，鳞片上生长荆棘纹路，而在鳞片的缝隙里却镶嵌着微型齿轮。

在它们腰间同样生长镀金锁链，锁链一路缠绕到尾鳍，但由于尾鳍还在水里，米勒没能看清。

但不管如何，都和米勒想象中的人鱼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。

无论是可以蛊惑人心的美丽的人鱼，还是类似水猴子丑陋的人鱼怪物，都没有像这种，像是被机械改造过的人鱼这样的。

而此时，在人鱼耳后的风琴管正喷薄着带着香灰的圣歌，那声音最初像是风铃轻撞，渐渐化作少女的呜咽声，而后又变成母亲哄睡的摇篮曲。

卡拉巴斯的刺剑“咣当”落地，猫耳耷拉着向前倾，瞳孔涣散成雾色。

“果然是迷惑人的声音。”米勒咬破舌尖，血腥味混着剧痛让他清醒，转身便看到霍克已经趴在了舵轮上傻笑，随后起身嘴角挂着涎水，一步步迈向船舷。

米勒直接连开六枪，用枪声打断了诡异的圣歌声，余下人纷纷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