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身后的大采声,唐烈急得脑门冒出一层油汗,好悬没有转身过去批判性观赏女相扑手的英姿。
不过掌心香香软软的触感,还是让他回过神来,继续胡扯:
“这个……师兄倒不是撒谎吹牛的人,不过师兄乃是正人君子,谁的身子也不会乱看。
那些相扑女子,只袒腹,不露胸,那露出的肚子,油水厚得肚皮上下叠了几层,师兄是茹惯素的,见不得这许多油腻。”
马政,皇甫俊,呼延庆三人此时没往前挤,正落到两小身旁。
他们三人都有官身,大宋的官员名士,并不是很顾忌寻花问柳。
这年代的顶级名妓,从小都花巨资延请名师教授,长成后学问书画诗词音律都很不错,比如那着名的李师师,在京师声名第一,连皇帝陛下,道君圣人都拜倒在他她的石榴裙下,而这李师师,单论填词,竟能跟当世顶级的大词人周邦彦分庭抗礼,才学可见一斑。
所以官员名士跟出名的妓女歌姬来往,只要行为不太过分,便是风流雅事,时人并不会以淫邪责之。
但是私下重楼密室里,再怎么倚红偎翠,放浪形骸都没有关系,像现在这种露天的公开场合,三人这种中低官员,又不是苏东坡那样放诳名声在外的大名士,自然还是要爱惜官声,以稳重示人,不可能看到两个光膀子女士就不要命往前挤。
听得唐烈跟师妹乱扯,马政觉着有趣,沉思片刻,张口吟道:
“苍天生我亦何意,盖世虚名食不足。
争如只使冗且愚,大腹便便饱粱肉。”
众人拊掌,夸马大夫捷才,皇甫俊想和,急切间却只得了两句:
“大腹便便亦何有,半生但贮汴城酒。”
这两句不错,皇甫郎君口快便吟了出来,但是后两句一时接不上,眼见众人都等着他续句,皇甫俊越急越续不上,急得脸都挣红了。
唐烈是个厚道人,解围道:
“郎君想大腹贮美酒,马大夫叹息“食不足”,为两位解憾倒也不难。
适才店小二说此地最有名的瓦舍是桑家瓦子,小可此前没听说过。
但此地最有名的酒楼,我却曾听闻,乃是大书画家米芾族侄所开设,据说是仿京城最有名的矾楼形制,号曰“云山楼”。
旅途疲惫,三位何不与小可同去,共谋一醉!”
唐烈叫过王副都头,拿出四十贯给他,叮嘱他带着两个师兄和军卒们继续游玩,务必尽兴,一应会钞都在这四十贯里支取。
慕巧儿怏怏,却也知道在外需给师兄面子,撅着嘴自去一边看那驯兽师表演“蚂蚁斗阵”的大战。
唐烈四人一路寻人问去,那云山楼离此不远,果然出名,本地人无有不知的。
呼延庆不服道:“绍圣年间,米芾米南宫曾任涟水军使,想是在此期间在此地留下米氏一脉。
只是那京中矾楼,号称天下第一楼,据说京中奢靡无以过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