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隐城的暴雨如注,冲刷着街道上斑驳的甲骨文结界,将猩红潮汐残留的气息一点点卷入下水道。龙野握紧怀表,齿轮的裂痕已蔓延至表盖边缘,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。苏乐乐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,腕间的青鳞在雨幕中泛着冷光,鳞片缝隙里还凝结着昨夜战斗时的金色血液。
他们循着图腾柱异动时的共鸣方向,来到老城区一处荒废的戏楼。戏楼飞檐上的瑞兽雕像早已残缺不全,取而代之的是苍母教留下的凶兽图腾。龙野将手掌贴在戏台中央的青砖上,离卦火纹亮起的瞬间,地面突然震颤起来,露出一条通往地底的石阶。
“小心。”龙野回头叮嘱,却发现苏乐乐正盯着自己的手背。他这才注意到,昨夜符文侵蚀留下的鳞化痕迹还未消退,青灰色的鳞片与皮肤交界处泛着诡异的金色。苏乐乐伸手想要触碰,又在半空停住,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。
石阶尽头是一片溶洞,钟乳石上凝结着暗红色的结晶,在龙野的火纹照耀下,宛如凝固的血液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,混合着某种古老的气息。前方,一扇巨大的青铜大门横亘在溶洞中央,门上雕刻着河图洛书的星轨图案,每个星点都嵌着一枚齿轮,与龙野怀表中的零件如出一辙。
“这是……”苏乐乐凑近大门,指尖刚触及青铜表面,整扇门突然发出嗡鸣。星轨图案开始流转,齿轮相互咬合转动,在门上投射出全息星图。龙野瞳孔微缩,他的妄空之眼捕捉到星图中隐藏的甲骨文——那是《山海经》中记载的烛龙方位。
“河图洛书,星轨棋盘。”龙野喃喃自语,想起符文洞穴入口处的提示。他意识到,这扇门是个巨大的机关,而破解的关键,就藏在星轨的运行规律中。
就在这时,溶洞顶部突然传来石块坠落的声响。数十只形似饕餮的小型异兽从钟乳石间窜出,它们的皮肤半透明,体内流转着黑色的雾气,正是苍母教用来守护秘密的噬魂兽。苏乐乐腕间的青鳞瞬间竖起,本能地挡在龙野身前,而龙野则凝神于青铜大门,火纹在掌心跃动,试图从星轨变化中找到规律。
“离卦位,火纹引动!”龙野突然低喝,一道火焰射向大门左侧的星点。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星轨图案发生偏转,但噬魂兽已经扑到眼前。苏乐乐的青鳞泛起微光,化作护盾将两人护住,鳞片缝隙中渗出的金色血液滴落在地,腐蚀出黑色的坑洞。
战斗的间隙,龙野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星图。他发现,每当星轨偏转,总有一个齿轮保持静止,如同棋盘上的天元之位。“是洛书九宫格的中心!”他突然顿悟,将火纹凝聚成箭头,直指星图中央。
青铜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齿轮疯狂转动,星轨化作实质的光带缠绕在大门上。噬魂兽们似乎察觉到机关即将破解,更加疯狂地攻击苏乐乐的护盾。她的额头渗出冷汗,青鳞表面出现细小的裂纹,金色血液顺着护盾边缘流淌,在地面形成诡异的图腾。
“乐乐,撑住!”龙野的声音带着焦急。他能感觉到怀表的齿轮在剧烈震动,这是强行破解机关引发的反噬。视网膜上闪过母亲的幻影,耳边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:“真相藏在时间的齿轮里,但每一次转动,都要付出代价。”
随着最后一个齿轮咬合到位,青铜大门缓缓升起。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,中央悬浮着一座由八卦阵图构成的星轨棋盘,棋盘上摆放着十二枚青铜棋子,分别刻着天干地支。苏乐乐的护盾在此时破碎,她踉跄着跪倒在地,龙野立刻扶住她,却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可怕,青鳞蔓延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