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,赵府后院挖出了埋尸的枯井。云娘用松针挑开母亲绣的寿衣夹层,里面藏着的金线账本记录着每笔赃银的去向。她把泛着霉味的缎面覆在井口,对着月光轻声念诵:“生者有念,死者有灵,彼岸花开照冤魂。”
雷声轰鸣间,云娘突然撕开自己的兜肚,露出绣着的孟婆图腾——一只衔着彼岸花的狐狸站在渡船上,船底漂浮着三枚铜钱。彼岸花纹路在她掌心灼热如火,花瓣中心渗出的金线正与孙德胜尸首旁的血泪相互辉映。
赵老爷子颤抖着拾起那半枚玉佩,当年他赠予爱女的定情信物,背面赫然刻着与孙德胜怀中相同的鸳鸯纹。云娘用指腹摩挲玉佩的裂痕,那道裂缝正如外婆留下的青瓷碗,隐约拼凑出“血债”二字。
天边初现曙光时,云娘将金线账本投入火盆。火焰吞噬缎面的瞬间,母亲绣的牡丹纹样在火光中栩栩如生。她突然唱起外婆教的送魂曲,声线清亮如泉:“孟婆桥头三盏灯,照尽千年未了情。今朝饮尽忘川水,来世莫作冤魂行。”
雷雨初歇,赵府正堂悬挂的族谱突然坠地。云娘望着那幅撕裂的长卷,突然发现孙德胜的名字下,用朱砂添了朵彼岸花——与她掌心的纹路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