升降梯\"嘎吱\"一声沉到底,云娘手指蹭到盐斗底二十八道楞槽。白玉兰突然一巴掌拍在墙上:\"这构造活脱脱是盐运司的计量仓!\"话音没落,头顶簌簌掉盐粒子,里正叔抄起烟锅杆子哐哐砸地,震得暗格里的桃木板\"啪\"地弹起来。
\"猫腰!\"白玉兰拽着云娘骨碌进盐堆缝里。
二十八个铁闸口哗啦全开,掺着毒粉的盐流像瀑布似的冲下来。
里正叔烟锅头勾住墙缝铁链子,生锈齿轮发出老猫挠门似的动静,闸门\"咔\"地停在云娘发梢三寸处。
云娘反手把盐斗扣进升降梯底座的凹痕,上头的龙纹居然跟机关严丝合缝。
石墙轰隆隆挪开,露出泡在卤水里的铁箱子。
白玉兰银簪刚戳进锁眼,箱盖\"砰\"地弹开,二十八根牛毛细针擦着她耳朵钉进盐墙里。
\"西南盐场的把戏。\"里正叔拿烟锅头撬箱底暗层,铁箱\"咕咚\"往下沉了半尺。云娘眼疾手快薅出三本账册,
箱子里机关\"咔嚓\"咬死,铁柜眨眼变成密封罐头。
白玉兰甩账本,云娘捞起放入衣袖收入空间。
西北角石板突然哗啦响,里正叔烟锅杆\"当当当\"敲地三声。
房梁上二十八个硫磺罐子噼里啪啦砸下来,受潮的硫磺疙瘩把暗门缝堵得严严实实。
云娘掀开地图,月光底下盐渍显出道道暗纹:\"白奶奶快看!这路线要过黑水峡的暗礁阵!\"
白玉兰\"啪\"地扯断三根青丝:\"今儿正是...\"话没说完就被爆炸声噎回去。
沼气从盐砖缝里\"嘶嘶\"往外冒,撞上火星子\"轰\"地蹿起蓝火苗。里正叔揪着俩人扑进盐池子,又咸又浑的卤水刚好漫过鼻子眼。
暗河水突然\"哗哗\"变急,铁箱子在漩涡里散成二十八块铁板。
云娘抓住带龙纹的铁板插进石缝,机关\"咔啦啦\"转起来,整面盐墙\"轰\"地翻成滑梯。三人顺着盐晶结冰的斜坡出溜下去,正撞见大佛底座后头的铁暗门。
\"盐三船换突厥马五百...\"白玉兰念着地图上被卤水泡出来的字,手里银簪突然弯成鱼钩。
里正叔烟锅头顶住暗门转轴,云娘趁机把龙纹铁板塞进锁眼。
门里弩机\"咔咔\"乱响,二十八根毒签子\"哆哆\"钉在石墙上,把账本封皮扎了个对穿。
暗室正中的铁台子\"嗡\"地升起来,台面凹痕跟盐斗分毫不差。
云娘刚摆上盐斗,二十八个暗格\"啪啪\"弹开,露出账册副本。白玉兰突然捂住账本上暗红的印子:\"这朱砂印遇热就显形——\"
话没落地,追兵的火把光已经染红了洞口。里正叔抡起烟锅砸碎硝石盐柱,扬起来的白雾见火就着。
云娘抓起账本塞进怀里,机关\"咔嗒\"合拢的瞬间,整个盐仓地动山摇。
三人顺着暗河支流冲出去时,身后传来盐洞塌方的闷响,二十八本黑账及时被云娘收走。
云娘踩着暗河浮冰跳上渡口,裙角盐渍冻成冰刀子。
白玉兰突然揪住她腰带:\"看船吃水!\"二十八个盐麻袋下头,压着半截露出水面的铁箱子。里正叔烟锅\"咚咚咚\"敲船帮三长两短,暗格弹开的刹那,追兵火把已经照亮河湾。
\"收网!\"白玉兰甩出卤水泡过的渔网罩住铁箱。
云娘扑进船舱时,船底板\"咔咔\"弹起二十八根铁蒺藜,正好别住追兵捅进来的刀尖。里正叔猛拽缆绳,盐船突然甩尾,船头暗藏的硫磺粉\"呼\"地扬进火把堆。
爆炸气浪掀翻追兵小船时,云娘抄盐斗舀起漂着的账本,心里叹气,账本怕是没用了!但也收来了!
铁锁眼被冰碴子冻死了,白玉兰拔簪子呵气化霜,簪头花纹居然跟锁芯纹路对上了。
箱盖弹开那刻,二十八卷盐引擦着云娘鼻尖\"哆哆\"钉进桅杆。
\"西南官道的验货印!\"里正叔烟锅头烫化封蜡,露出泡发的密信。暗流突然改向,盐船打着转撞向冰盐堆。云娘扑过去抢舵轮,手心被冰碴划破的血印在舱壁,显出船号的阴文。
白玉兰\"唰\"地砍断缆绳抛锚,铁链子绞住水下暗桩。船身歪斜的瞬间,二十八个粗盐罐子骨碌碌滚向追兵跳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