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啐到孙富胜脸上,“你说啊,你到底图啥?是不是早就惦记着赵家的家产?还是说你早有个姘头,想杀光我们好双宿双飞?”
孙富胜的头依旧低着,发丝凌乱,几缕碎发耷拉在额前,遮住了他慌乱的眼神。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死死咬住下唇,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慌乱。终于,在赵灵儿歇斯底里的质问下,他抬起头,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上下动了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,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。
赵员外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扶手,那力度像是要将扶手拍碎,“来人,给我打!这畜生,白眼狼!” 家丁们闻声而上,皮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带着风声的弧线,狠狠地抽在孙富胜的背上,发出清脆的 “啪啪” 声。一下又一下,鞭影纷飞,抽打得孙富胜的衣衫破碎,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肤。可他只是紧咬牙关,那从齿缝间挤出的痛苦闷哼,都被他硬生生压得微不可闻。
赵灵儿看着孙富胜被抽打,眼中闪过一丝快意,但很快就被更深的绝望和仇恨填满。她攥紧拳头,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,“打得好!打死他!他早就该死了!” 她的脚用力在地上跺了跺,仿佛这样就能把对孙富胜的恨意踩进地底。
随着审讯进入第二天,赵员外那原本威严的面容,已显露出疲惫的痕迹。他的眼眸中,血丝纵横,眼皮不自觉地微微颤抖。
他一夜未眠,眼窝深陷,眼袋沉重地耷拉着。头发原本只是稍显花白,此刻却像是被愁苦一夜染白大片。他的眼神在愤怒和疲惫间徘徊,他望着孙富胜,就像看着一个让他极度失望却又想拼命挽救的学生。
“富胜,” 他的声音不再像昨晚那般洪亮,带着浓浓的鼻音和疲惫的沙哑,“你背叛灵儿,装恩爱接近我们,到底为啥?” 他微微直起身子,似乎想在疲惫中寻找一丝威严,“是为了钱?还是被哪个女人迷了心窍?你开口说啊,只要你说出来,我或许还能饶你不死。”
赵员外那充满血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,他微微前倾,生怕错过孙富胜的只言片语。可孙富胜只是沉默片刻,那紧闭的嘴唇依旧纹丝不动。
赵灵儿站在一旁,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辫子,身体微微颤抖,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,“别说了!你的苦衷就是想毁了我们赵家吧!我恨你!我这辈子最错的事就是嫁给你!”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,一颗颗砸在孙富胜的背上,像是一颗颗滚烫的石头。
赵员外叹气,那口气又长又重,像是要把他胸腔里的绝望都吐出来。他再次让家丁对孙富胜动用私刑,但孙富胜依旧坚持不语。随着一声声皮鞭落下,赵员外的怒气越来越盛,可他身体也越发疲惫,终于在第二晚的审讯中,悲愤交加,
毒发晕倒。赵灵儿惊慌失措地扶住父亲,她那哭得红肿的眼睛瞪着孙富胜,眼神像是要把他剐了,“你这个畜生!你毁了我们赵家,也毁了我!我这辈子最错的事就是嫁给你!” 她的嗓音已经沙哑,带着哭腔,却透着无尽的决绝和恨意。
而此时的云娘已经进入了曹家巷的码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