簿子摊开的刹那,三界红线尽断。那些纠缠千年的痴男怨女突然静止,他们腕间红线化作金粉,汇聚成河涌向青铜鼎。我忽然明白司酒仙君的赌局——他早算准噬魂蛊以情为食,而断情绝爱的金粉正是解药!
\"孟婆大人!\"牛头扛着鎏金马桶破雾而来,\"马面他...他拉出个星盘!\"
马桶里的黑泥正凝成北斗七星,与玉簪幻化的长剑共鸣。我夺过马桶扣在青铜鼎上,看污秽与圣器交融——这才是真正的七星照骨阵!
白衣剑客的虚影突然凝实,他剑尖挑着块冰晶,里头冻着半碗孟婆汤。汤中映出的不是过往,而是未来:
- 阿香站在重塑的醧忘台前,执勺的手腕银纹如月
- 司酒仙君醉卧天河,怀中抱着我的青玉碗
- 而我化作彼岸花灵,根系缠绕着白衣剑客的尸骨
\"该醒了。\"剑客斩断我鬓间白发,\"你可是孟七。\"
合欢树废墟中突然飞出盏莲花灯,灯芯坐着两个纸人:白衣剑客与孟婆正在对饮,酒坛上刻着\"天地同寿\"。我认出这是司酒仙君的手笔——七百年前那个雪夜,我们确实偷过天帝的寿酒。
\"利息收完了。\"司酒仙君突然夺回半颗银心,将其捏碎成星尘,\"孟婆庄牌匾上的剑痕,记得用彼岸花汁修补。\"
他醉步踉跄走向雾霭,哼着荒腔走板的调:\"忘川水煮红尘老,北斗勺盛日月长...\"
阿香腕间红线尽褪,锁骨银纹却凝成玉簪形状。她懵懂地举起青玉碗残片:\"姑娘,这碗底刻的字好像...\"
我抚过修复的并蒂莲纹,在交错的花瓣间摸到凹凸——竟是\"司酒监制\"四个小字!
檐角铜铃忽然响彻幽冥,这次是清脆的迎客铃。忘川对岸,白衣剑客的真身正倚着三生石磨剑,脚边堆着七七四十九个噬魂蛊尸壳。
他抬头望来的瞬间,我袖中玉簪剧烈震颤。
七百年的陈酿,到底还是到了启封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