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广侧身应承道,回身高举长枪下令:
“重弩兵与金弦羽林卫听令!魏军敢妄动者,杀无赦!”
大车上的重型连弩,与两侧的金弦连弩,全部对准了护送的魏军甲士。
甲士的屯将不相信在这么多世家的见证下,汉军还敢动手,他打马来到赵广的身前,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:
“笑话!还没有人敢卸我的刀枪,有能耐向这扎,我谅你……”
话音未落,赵广一记灵蛇出洞,手中长枪银光一闪,枪尖直接从放狠话的屯将喉咙那透出,
接着,赵广随手一挥,直接将死不瞑目的屯将甩到地上,高声说道:
“此为第一息!”
在场甲士与世家跟来的看客,从来没有想到,汉军竟然说杀就杀,完全没有给魏军面子。
“此为第二息!”
强大的压力之下,不论是魏军士卒,还是这些世家的护卫,忙不迭将身上的兵刃扔到了地上。
确认没有人持有武器,赵广这才停止数息,让到一旁,两名金弦羽林卫引导下,载着刘协与曹节的马车顺利来到了夯土墙的缺口处。
等候在此的董奉,在两名弟子的陪同下来到马车上:
“多有得罪,在下董奉,受陛下委托,特来检查两位有没有中毒,不知夫人可有避讳,悬丝,还是覆手帕?”
刘协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曹节,淡然道:
“协亦粗通医术,悬丝覆手帕诊脉不准,医者直接诊脉吧!”
董奉这才伸手搭在刘协的脉上,许久,又搭曹节的手腕上,愣了一下,再三确认之后,这才拱手道:
“恭喜夫人了”
刘协闻言还没反应过来,看到夫人曹节面露羞涩,他这才恍然大悟,上手亲自把脉,虽然很微弱,但确实是喜脉。
“这医者医术比协高出百倍,为夫还自诩精通医术,竟然没有发现夫人有喜,着实羞愧。”
曹节淡然地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道:
“临行之前就猜到了,一直不敢告诉陛—一直不敢告诉夫君,就是担心你在意我,乱了分寸。
不论夫君如何选择,就算是仗义执言,节也愿意陪夫君共同赴死。”
刘协轻轻拥了一下曹节,轻声说道:
“为夫早就看淡了,为何要忤逆汉家天子?
大汉在曹丕篡位之时就已亡了,他们都觉得你我二人无有价值,弃之如履,
只要为夫与汉家天子明说,与世无争,寻一地隐居,你我对于大汉又有多少威胁?
刘皇叔之子同样仁德,相信容得下你我的,卿要保重身体,莫要动气。”
“下车吧,莫要让人家主人等太久了。”
“嗯。”
刘协搀扶着曹节下了马车,抬头看了看冬日难得出现的艳阳,共同迈过了这段夯土墙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天子大纛,标准的天子形制,高高树立,上面绣着大汉皇帝刘五个大字,
在大纛身前,被众多禁卫簇拥着的,是一个大汉天子装束的年轻人,
年轻人面目与当年刘皇叔一般无二,不用说,这就是重举大汉旗帜,闯下赫赫威名的刘禅了。
与传闻杀伐果断不同,脸上挂着和煦笑容的刘禅,就像一个邻家少年一般,让人心生亲近。
既来之,则安之,早就习惯了的刘协与曹节相视一笑,上前行礼道:
“罪人刘协与妻曹氏,拜见大汉天子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