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龙象征性地挥动了几下手臂,心中却嘁笑众人不智。
说些好听的而已,这些当官的哪次不是这样?
幽并大旱蝗灾的时候,颁布的赈灾文书辞藻优美,引经据典,比这封有文采多了。
在韩龙看来,这份通篇没有华丽辞藻的文书,做出了从来没有人做过的承诺。
这可能吗?
道路通达,百姓温饱,古往今来,有哪个君王做到过吗?
可是,既然如此艰难,为何要公开向百姓做出承诺,难道不怕像幽并赈灾那样,只说不做,让百姓失望吗?
身边这些普通百姓,就这么好骗?
真的是朝廷说他们,他们就信什么?痴傻之辈!
假如……
韩龙的心中突然颤了一下,他自己都是难以压制心中浮现的想法。
假如,陛下所承诺的这些,都能实现了呢?
那会是一幅什么景象?
韩龙心中的想法,如同蔓延的藤蔓,一发不可收拾。
万一,真的可以见证如此盛世,他韩龙死而无憾了。
刘禅的这份告大汉子民书,随着兵站,商队,不仅出现在大汉疆域,更是出现在曹魏,出现在东吴,褒贬不一。
……
“哈哈,贼蜀这是出了个痴儿!”
曹真(字子丹)看完呈上来的告大汉子民书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正在陪他一起商讨伐蜀方略的司马懿(字仲达)闻言,疑惑地问道:
“大将军为何发笑?”
曹真伸指弹了一下纸张,让侍从递给司马懿:
“仲达自看,便知分晓。我还没有想到如何让蜀汉空耗国力的计策,他竟然自己来上了一刀,如何不让我发笑。”
司马懿接过纸张,浏览了两遍,微笑道:
“逢山开路,遇水搭桥,一应花费,一人承担!口气不小,贼蜀刘禅这是自比范蠡、子贡?
一国之主,耗费的难道不是民脂民膏?哗众取宠罢了!”
曹真笑着回应道:
“如此也好,贼蜀那诸葛村夫奸诈,颇难对付,有这痴儿拖累,大计可成!
蜀地百万人,世家凋敝,财赋寥寥,却穷兵黩武,占下莫大地盘,殊为不智。
东至辽东,西到雍凉,不远万里,遇到了战事,十天半个月连消息都传递不到成都,届时城池早就陷落矣!
蜀汉不到十万战兵,洒水一样散布各地,正适合各个击破,辽东苦寒,西凉新占,
不仅不能贡献财赋,反而要那痴儿供养,徒废钱粮。
仲达眼光果然独到,不愧为知兵第一人!”
司马懿谦辞道:
“大将军谬赞,懿不过是为大将军查漏补缺罢了。
此次攻蜀,不知大将军动用多少兵马?”
曹真捶了一下拳头,斩钉截铁道:
“不动则以,一动当以雷霆之势,我已责令各地,秋日前集结十五万大军,三路并进!
那痴儿不是在修路吗?抹去了蜀道之难,我大军攻破汉中,正好长驱直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