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,遵旨!”
最后,朱明夷的手指,落在了安徽泗州,然后,如同一柄利剑,直直地刺向扬州,最终停在了金陵城上。
“命京营参将,尤见龙!”
老将尤世威浑身一震,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。
尤见龙踏步出列,单膝跪地,声音沉稳:“末将在!”
“命你统帅御林军两万,为中路主力。出京南下,先进驻泗州。四月二十五日前,给朕拿下扬州!史可法若降,善待之。之后,兵锋直指南京!”
三路大军,三道命令,如三柄开山利斧,将整个南明朝廷的战略空间劈得支离破碎。
西路断其臂,东路锁其喉,中路攻其心!
环环相扣,滴水不漏。
整个太和殿,鸦雀无声。
所有文武大臣,包括刚才还在争吵的侯天禄和秦铁狼,此刻都用一种近乎仰望神明的眼神,看着那个站在地图前的年轻帝王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部署了。
这是一种将天下棋局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自信与掌控力。
“至于那个使者……”朱明夷转过身,重新看向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南明使者,嘴角微微上扬,“砍了,头颅用石灰腌好,派人送还给马士英。告诉他,朕的回复,很快就会由我大军,亲自送到金陵。”
他顿了顿,环视着殿中热血沸腾的众将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朕要你们在金陵城头,放一场盛大的烟花。”
天授元年的秋风,尚未吹散北京城工地上万民劳作的热气,已将江南搅得人心惶惶。
一骑快马卷着寒气冲入金陵午门,骑士翻身滚下,连滚带爬地冲向皇城,嗓子已经喊得嘶哑变形。
“武昌急报!左良玉反了!”
消息在金銮殿上炸开,仿佛一道惊雷。
“清君侧,诛马阮!”
这六个字,像六把尖刀,直直插向了御座之侧,正襟危坐的内阁首辅马士英。
龙椅上的弘光帝朱由崧脸都白了,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,看向身边的顶梁柱。
马士英额头见了汗,后背的官袍瞬间被冷汗浸湿了一片。他比谁都清楚,左良玉那几十万骄兵悍将打出的“清君侧”,那个“侧”字,主要笔画写的都是他马士英的名字!至于阮大铖,不过是个添头。
“陛下!”马士英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,却又透着一股狠厉,“左贼之心,路人皆知!其名为清君侧,实为窥伺神器!其矛头所向,非是旁人,正是本阁与陛下啊!若让其兵临城下,则社稷危矣!”
“那……那可如何是好?”朱由崧六神无主,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听曲喝酒,可不是来处理这种掉脑袋的军国大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