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瞰着城中处处升腾的黑烟和隐约传来的哭嚎与欢呼,嘴角终于有了快意恩仇的狞笑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,父母被地主逼得走投无路的场景,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嘴脸。现在,都结束了。至少在太原,这些吸血的蛆虫,被清理干净了。
数日后,侯天禄率领的破军营主力慢悠悠地开进太原。城内血腥气尚未散尽,街面上却已恢复了几分秩序,只是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府邸,如今都已是人去楼空,断壁残垣。
侯天禄正安排接收事宜,亲兵来报,说城外有一自称“鹭洲申氏”的豪族老爷求见,哭得十分凄惨。
“哦?”侯天禄浓眉一挑,有些讶异,“李来亨这小子,下手也有疏漏的时候?”鹭洲申氏在太原一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,按理说早该被李来亨的“重点关照名单”给一锅端了。
不多时,一个穿着绫罗绸缎、却满面尘灰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。他一见到侯天禄,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嚎啕大哭:“将军!将军救命啊!天杀的鞑子,毫无人性,杀我全家,抢我家产!求王师为我等做主,为我夺回家产,报仇血恨!小人愿将家产分将军一半,不,七成!只求将军为我报此血海深仇啊!”
侯天禄摸了摸下巴上钢针般的胡须,看着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豪族老爷,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:“我说王老爷,你这是糊涂啊。”
那王老爷一愣,抬起泪眼,不解地望着侯天禄。
“你想想,”侯天禄慢条斯理地说道,“本将军若是帮你夺回家产,只能得你一半。可若是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……”他顿了顿,笑容更盛,“你的家产,不就全是本将军的了吗?”
王老爷脸上的悲切瞬间凝固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。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已发不出声音。
侯天禄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,只是淡淡地对左右亲兵道:“还愣着作甚?送王老爷上路。”
“噗嗤!”几柄钢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王老爷的身体。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他华贵的衣衫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王老爷圆睁双目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死死盯着侯天禄。
侯天禄身旁的亲兵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凑到他耳边,带着几分戏谑道:“王老爷,忘了告诉你,那些杀你全家的‘鞑子’,跟我们……其实是一伙儿的!”
“呃……”王老爷眼中最后的光彩熄灭,带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,气绝当场。周围的亲兵们发出一阵哄笑,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碍眼的蚂蚁。
侯天禄摆了摆手,让人将尸体拖了出去,随即对身边一名随军的农会干部沉声道:“传令下去,发动百姓,仔细排查!像这种漏网之鱼,太原城内,乃至整个山西,有一个算一个,都给老子揪出来!务必斩草除根,不留后患!”
“是!将军!”那农会干部神情一凛,躬身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