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朱明夷心底升起,迅速燃烧了他的理智。他本以为新政推行,百姓归心,关中已是铁板一块,没想到,依旧有这些不怕死的旧势力在暗中作祟!
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西安城,秦王遇刺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王府。
尤清澜和秦娜闻讯赶来,看到朱明夷胸前衣衫染血,面色苍白地被抬进卧房,皆是花容失色。
御医们手忙脚乱地为朱明夷和张奎诊治。万幸的是,朱明夷只是断了两根肋骨,加上巨大的冲击力造成的内腑震荡,并无性命之忧。而张奎的伤势则要重得多,子弹贯穿肩胛,失血过多,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,经过紧急救治,也算保住了一条命。
朱明夷躺在床上,听着御医的诊断,脸上的怒气却丝毫未减。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,震得伤口一阵抽痛。
“谢云舟!”朱明夷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。
“臣在!”一直守候在外的谢云舟立刻走了进来,他已经从常葳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,脸色同样阴沉。
“给本王查!”朱明夷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机,“把陕西给我翻个底朝天!所有有关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给我抓起来!本王要兴大狱!严刑拷问!务必把幕后主使给本王揪出来!”
他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本王要让他们知道,敢动本王一根汗毛,是什么下场!”
秦王遇刺,震动西安。谢云舟领命之后,整个关中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,令人窒息。不过三日,他便带着满身寒气,再次立于朱明夷的病榻之前。
朱明夷斜倚在床头,胸口的伤处依然隐隐作痛,但眼神中的暴怒已化为一片冰冷的幽潭。“说。”一个字,不带丝毫温度。
“王爷,刺客已查明。”谢云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,“此人名唤赵原,原是延安府人士,家中曾是当地一霸,‘王田令’推行后,田产被分,心怀怨恨。此獠借着几次大战,谎报战功混入破军营,充任一名普通士卒。”
“破军营……”朱明夷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,“侯天禄带的好兵!”
谢云舟继续道:“据查,此人平日接触者,多为与他一般,因新政而失势的旧日权贵子弟或其门客。此次行刺,背后定然有这些人的影子。军械库那边,一名姓李的军械官,与赵原往来过密,供出了私借神机铳之事,已被控制。”
“好,很好!”朱明夷怒极反笑,猛地咳嗽了几声,牵动了伤口,脸色更白了几分,“本王分了他们的田地给百姓,,他们就想要本王的命!”
他深吸一口气,眼中杀机暴涨:“传本王令:着即日起,于关中全境行‘全民举报’之策!凡有百姓听闻、目睹任何旧日劣绅豪强,或其家眷门客,有私藏兵刃、非议新政、图谋不轨之言行者,皆可向当地官府或驻军告发!一经查实,罪人家产,告发者可得其半!”
此令一出,谢云舟眼皮微不可察地一跳。他知道,一场血雨腥风已不可避免。
朱明夷的声音愈发冰冷:“至于军中……那名李姓军械官,夷三族!赵原所在的那一队兵士,平日朝夕相处,竟无一人察觉?留着何用?全部斩首!以儆效尤!”他又补充道:“破军营上下,给本王严查!但凡与旧势力有牵扯不清者,杀无赦!”
“遵命!”谢云舟躬身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