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!再慢些!保持队形!”李来亨走在最前,不时回头指挥,“让清狗来撞我们的矛阵!”
一名老兵在队列中大喊:“李营官,当心!左前方有清兵弓手!”
话音未落,三支羽箭已破空而来。李来亨侧身一闪,两支箭擦身而过,第三支却直取面门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猛地抬刀,“铛”的一声,箭矢被格开,断成两截。
“好身手!”周围士兵惊呼。
士兵们说笑着,却丝毫不影响推进速度。尽管他们已经杀红了眼。
前方的清兵已经被压缩在狭小的空间内,进退维谷。有的跪地求饶,有的疯狂挣扎。
李来亨高喊:“放下武器的,押解回营!顽抗的,格杀勿论!”
他一马当先,砍翻一名向他扑来的清兵,又闪身避过一支流矢。身后的秦军步兵紧随其后,进一步压缩着清军脆弱的生存空间,如同一把铁钳,无情地收紧。
阿济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陷入了前后夹击、侧翼洞开的绝境之中。前锋营被打残,几乎全军覆没,中军和后队则被秦铁狼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,建制大乱,伤亡数字如同滚雪球般急剧攀升。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心胆俱裂,再也没有了半分侥幸和之前的狂傲。他知道,此战,他败了,败得一塌糊涂,败得体无完肤。
“撤!全军撤退!向北撤!撤!快撤!快撤!!”阿济格声嘶力竭地嘶吼着,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怒、恐惧和深深的不甘。他甚至顾不上去收拢那些还在谷中被围攻的残兵,只想尽快带着身边尚且完整的部队逃离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战场。
清军彻底溃败了。士兵们丢盔弃甲,自相践踏,争相逃命,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。军官的呵斥与督战队的马刀,在死亡的恐惧面前,显得那样苍白无力。秦军的步兵和骑兵则如同配合默契的猎犬,紧追不舍,一路掩杀,将这场伏击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。
这一战,从清军进入葫芦河谷到全线溃败,不过短短两个时辰。阿济格气势汹汹而来,却损兵折将,狼狈而逃。
夕阳西下,寒风吹过血腥弥漫的葫芦河谷。秦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,救治伤员。谷内谷外,到处都是清军丢弃的旗帜、兵器、盔甲,以及数不清的尸体。据粗略统计,此战清军损失兵力接近两万,元气大伤。
尤世禄站在谷口,看着满地的狼藉,脸上没有任何喜悦,只有一种沉重的肃杀。秦铁狼策马来到他身边,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,嘿嘿笑道:“尤将军,这顿饺子,包得够劲!”
尤世禄微微点头,望向北方:“阿济格虽退,但其主力尚存。经此一败,他断不敢再窥视西安,只能退回山西。陕北之危,暂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