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后准备抵抗的家丁护院,在爆炸中直接化为乌有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。
坞堡内外,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只有烟尘弥漫,碎石簌簌落下。
侯天禄看得双眼冒火,猛地抽出斩马刀,向前一指。
“破军营!冲进去!杀光他们!”
他的声音如同炸雷,打破了短暂的寂静。
“杀——!”
早已按捺不住的破军营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,呐喊着冲向那个还在冒烟的缺口。
“杀啊!”
侯天禄一马当先,率领破军营如潮水般涌入坞堡。
坞堡内的家丁护院试图组织微弱的反击。
但在杀红了眼的破军营面前,他们的挣扎就像螳臂当车。
更何况,旁边还有一群眼睛冒火的本地农户。
农会干部领着他们,成了最热心的向导,直扑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目标。
“就是他家那个王管事!上次还抢了我家的鸡!”
“那个穿绸缎的胖子,他儿子打断了李老三的腿!”
“祠堂!王老贼肯定躲在祠堂里!”
“地窖在那边,藏着粮食和银子,还有他刚抢来的小妾!”
士兵们顺着手指的方向冲去,毫不犹豫。
在这些穷苦百姓和愤怒士兵眼里,往日高高在上的老爷们,此刻不过是待宰的肥猪。
杀戮开始了,迅速蔓延。
名单上的主犯是跑不了的。
士兵们踹开雕梁画栋的大门,冲进精致的庭院。
那些平日里锦衣玉食、鱼肉乡里的士绅,还有他们同样养尊处优、尖酸刻薄的妻妾,此刻惊恐万状。
张石头一家惨死的景象在士兵眼前闪过。
那些被吊在村口、舌头伸得老长的流民。
还有农会干部那双被砍断、血肉模糊的手。
一个士兵看着瑟瑟发抖的士绅,啐了一口:“报应!”
另一个士兵狞笑着举起刀:“轮到你了!”
军令?纪律?
在滔天的恨意面前,这些早已被抛诸脑后。
“一个不留!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。
刀斧棍棒毫不留情地落下。
哭喊声,求饶声,很快变成了濒死的惨叫和骨头碎裂的闷响。
平日嚣张跋扈的家丁护院,成片倒下。
躲在暗处、床底、米缸里的士绅被一个个揪出来。
他们的脑袋像砍瓜切菜一样被剁下。
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,尖叫着四散奔逃,很快也被狂怒的士兵抓住。
混乱中,撕扯、拖拽、凌辱,最后归于死寂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锄奸。
这是一场彻底的、带着毁灭性的清算。
同州府,朝邑县。
咸阳城外,某个坞堡。
凤翔府,乡间大宅。
类似的一幕幕,在关中各地上演。
试图据险顽抗的坞堡,被霹雳炮轰开缺口。
自以为藏得隐秘的劣绅,被熟悉地形的佃户挖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