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 ——” 抽屉在用力下突然卡住,我弯腰查看时,摸到暗格里凸起的机关。心跳陡然加快,当暗格弹开的刹那,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母亲的画像静静躺在绸缎上,眉眼温柔,却又透着我从未见过的坚毅。画像下方,一张泛黄的地图边缘卷着毛边,“幽冥阁总坛” 几个朱砂字,被岁月晕染得模糊不清。
“师父!” 阿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惊得我差点打翻案头的药罐。她小脸通红,发髻歪歪斜斜,怀里紧紧抱着封信:“加急密信!是林姑娘派人送来的!” 我接过信的瞬间,瞥见她手腕上新鲜的擦伤,心猛地揪紧:“怎么弄的?”
“没事!就是路上摔了一跤!” 她吐了吐舌头,可躲闪的眼神还是暴露了真相。我展开信纸,熟悉的莲花标记刺痛双眼,信尾 “江南有异动” 五个字,像是用刀尖刻上去的。阿宁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我听说,漕运最近运了好多木箱,沉得很,那些押镖的人...... 袖口都有莲花暗纹。”莲花暗纹?那不是幽冥阁的人吗?他们往江南运什么东西?这么神秘兮兮的,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,树影在墙上摇晃,像极了破庙里幽冥阁的符咒。我想起沈千绝说过的话,“幽冥阁和皇室的交易,从你出生前就开始了”,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。母亲画像的背面突然滑落张字条,上面是父亲的字迹:“清儿,若有一日你看到这些,记住,真相在江南......”
“楚姑娘好雅兴。” 沈千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弯刀擦过门框的声音刺耳。他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暗红,腰间玉佩与我暗格里的半块轻轻共鸣。我转身时,正撞见他盯着母亲的画像,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:“这眉眼,和当年的圣女......”他认识我娘?他跟幽冥阁到底是什么关系?之前救我又是为了什么?这小子浑身都是谜,根本看不透。
“别扯开话题。” 我将地图拍在桌上,“江南的事,你知道多少?” 他挑眉冷笑,刀尖挑起信纸,莲花标记在刀刃上扭曲变形:“看来你还没搞清楚,幽冥阁的水,比你想的深得多。那些木箱里装的,怕是比毒药更可怕的东西。”能是什么?蛊虫?还是什么杀人的邪术?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这趟江南之行,怕是凶多吉少。
陆明轩的脚步声打断了我们的对峙。他脸色依旧苍白,却强撑着笑意:“新药典整理得差不多了,楚汐,你看......”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图,笑容瞬间凝固。三人陷入沉默,唯有墙角的铜漏滴答作响,像是倒计时的钟声。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,谁都没说话,但我知道,我们心里都清楚,一场硬仗要来了。
入夜,我站在医馆屋顶,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。夜市的喧闹声随风飘来,却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。沈千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,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:“明天就出发?” 我握紧母亲的玉佩,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:“必须去。阿宁说,漕运的船后天就开。”等不了了,再等下去,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,江南必须去,真相必须查!
“带上我!” 阿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吓得我差点摔下屋顶。她抱着个大包裹,里面露出半截银针:“我学了好多新本事,能帮上忙的!” 月光洒在她倔强的小脸上,让我想起十二年前,那个在医馆门口饿得晕倒的小女孩。
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三更天了。陆明轩房间的灯还亮着,窗纸上映出他伏案的身影,想必又在研究解毒药方。沈千绝擦拭着弯刀,刀刃反射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:“这次,怕是九死一生。” 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不过,有我在,他们想动你,得先跨过我的尸体。”
我望着玉佩泛起的幽光,十二年前的雨夜、破庙的血战、父亲的遗言,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。风卷起衣摆,带着一丝潮湿的水汽 —— 是江南的方向。“走吧。” 我将地图塞进衣襟,“这一次,我要彻底撕开他们的面具。”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,我都得去,为了我爹,为了我娘,也为了所有被幽冥阁害了的人。
阿宁兴奋地握紧拳头,沈千绝将弯刀收入鞘中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京城的灯火依旧璀璨,却不知,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下,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而我们,即将踏入这未知的深渊,为了真相,为了那些死去的人,也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的未来。玉佩的幽光越来越亮,仿佛在回应我内心的坚定。沈千绝低声轻笑:“有趣,好久没这么期待一场冒险了。” 阿宁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计划,陆明轩房间的灯终于熄灭。我深吸一口气,望着江南的方向 —— 新的篇章,已经悄然开启。
可江南等待我们的,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?漕运木箱里藏着怎样可怕的东西?沈千绝和母亲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关联?这些谜团,如同笼罩在江南上空的迷雾,等待着我们去一一揭开。我攥紧了腰间的银针包,手心里全是汗,前路漫漫,可我没得选,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。这江湖也好,这皇室也罢,欠我们的,我迟早要一笔一笔讨回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