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厅穹顶垂落的蛛网在头灯下泛着银灰色幽光,宛如一张巨大的裹尸布。那座挂钟的铜摆结着黑锈,本该静止的指针却在镜头里诡异地颤动,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带起一串血珠。陈默的录音笔在掌心打滑,三小时前拍下的视频里,钟摆曾划出半人高的弧度,钟锤撞击的闷响震碎了二楼的玻璃。
“又停了?”直播间弹幕疯狂刷新,有人甩出监控截图:十分钟前,钟摆确实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摆动,齿轮咬合声混着女人的啜泣,连隔壁街的监控都录下了这声异响。陈默咽着唾沫凑近钟面,头灯扫过罗马数字“xII”的瞬间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缝隙里嵌着半片发黑的指甲,甲床处还沾着新鲜的皮肉。
指甲突然抽搐着动了动。陈默后退时撞翻立柱,灰尘扑簌簌落下。头顶传来铁链摩擦的刺啦声,他抬头的刹那,冷汗浸透后背——钟摆下悬着一具干尸,腐烂的校服上“1998”的刺绣早已被血锈覆盖,干尸的手腕卡在齿轮间,每一次“滴答”摆动,都有碎骨渣顺着铜摆滴落。
直播画面突然剧烈晃动。陈默的登山靴碾到个硬物,低头看见满地散落的磁带碎片,每一片上都印着同一个电话号码。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,三天前的录像里,他对着镜头大笑的声音中,混进了孩童的数数声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“观众们,我好像听到——”陈默的话音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。他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,来电显示正是磁带碎片上的号码。当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,听筒里传来指甲抓挠镜面的声响,还有个沙哑的女声贴着他耳边低语:“找到你了……该上钟了。”
钟摆突然开始疯狂摆动,铜锤撞击的声响震得地面开裂。陈默惊恐地发现,干尸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,空洞的眼窝里爬出成群的黑虫,而他自己的影子正被无形的力量拉长,缓缓缠上钟摆的铁链。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画面里的钟面,惊恐地发现罗马数字“xII”正在渗出黑血,渐渐拼成一个倒转的“死”字。
文物局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,李教授手中的眼镜\"当啷\"坠地。屏幕上的磁场波纹如沸腾的岩浆,红得刺眼的警报字样不断跳动:\"异常能量值:2000%!\"他刚要开口解释,挂钟的铜摆突然剧烈震颤,没有任何外力驱动,却划出半人高的弧度。
\"钟体含过量磁矿,可能引发...呃...\"李教授的话被十二声钟响生生截断。每一声轰鸣都震得墙面簌簌掉灰,灰粒中混着暗红的碎屑,像极了凝固的血痂。而探测仪的指针却纹丝不动,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仍停留在00:00。
刘士虎隐在人群中,天地慧眼法下,钟摆周围缠绕着数百条黑气。那些气线如活物般扭动,每一条末端都系着张模糊的人脸——有穿校服的学生、红衣新娘,还有个光头和尚正在诵经,却泪流满面。任珊的天蓬尺突然发烫,尺身的朱砂符纹渗出黑血:\"黄小风说,教授包里有东西在吃魂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