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张天师来了。\"慧聪突然抬头。

天际划过一道金光，张清微踏剑而来。她的道袍破损不堪，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疲惫。\"找到办法了，\"她落地时一个踉跄，\"但需要你的帮助。\"

紫霄宫地下的密室中，七盏长明灯围着一口冰棺。刘士虎和王运芳静静躺在里面，冰晶已经覆盖到他们的脖颈。

\"千年前，我师父发现幽冥界与人间的屏障正在减弱。\"张清微抚摸着冰棺，\"他选中了最桀骜不驯的弟子——刘士虎的前世，抽其仙骨炼制镇界碑。\"

墙上浮现出古老的壁画：一位仙人被锁链束缚，十二根金色锁链从他脊椎抽出，钉入大地。我忽然明白那些从刘士虎背上出现的锁链是什么了。

\"每百年需要一个新的谪仙加固封印，\"张清微苦笑，\"这次本该轮到我的...\"

冰棺突然剧烈震动，王运芳的眼睛睁开了，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。

我们来到长江边时，江面已经完全被玄冰覆盖。冰层下，无数冻尸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，他们的指尖距离冰面只有寸许。

\"就在这里。\"张清微在冰面上画了个复杂的符阵，\"幽冥界的裂隙。\"

慧聪开始诵经，佛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卍字。我按照张清微的指示，将天蓬尺插入符阵中心。冰面开始龟裂，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雾。

\"记住，你只有一刻钟。\"张清微将一枚玉符塞进我手里，\"找到契约的源头，然后——\"

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冰爆打断。冰层轰然炸裂，我被一股巨力拉入深渊。

坠落仿佛永无止境。当我终于停下时，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由人骨铺就的路上。两旁是无边无际的冰原，无数透明的冰柱中封冻着扭曲的人形。

\"欢迎来到我的领域。\"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冰原上升起王座，幽冥郎君端坐其上，怀中搂着眼神空洞的王运芳。

\"把道种还给我！\"我举起天蓬尺。

他大笑，笑声震得冰原龟裂：\"你以为那个小道士是什么？不过是个容器！\"他一挥手，冰面下浮现出无数个刘士虎，都被锁链穿透胸膛，\"我有无数个备用容器。\"

王运芳突然转头看向我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。就是现在！我砸碎玉符，张清微的剑气横扫而出，劈开了王座后的巨大冰碑。

冰碑碎裂的瞬间，整个幽冥界开始崩塌。幽冥郎君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，他的身体开始融化。

\"不！这契约明明——\"

\"被修改了。\"张清微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，\"你以为只有你会玩文字游戏？\"

我这才看清，碎裂的冰碑上，最初的契约已经被覆盖——\"以仙堕鬼\"后面，多了一行小字：\"若得真心，可破永劫\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