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放心,儿臣亲自盯着备的。”李显刚说完,殿门忽然传来环佩声响——太平公主穿着一身月白儒将服,腰间悬着的不是寻常女子的玉佩,竟是柄精巧的短刀,刀鞘上刻着朵半开的牡丹。武后见状,眉梢微挑:“我儿怎的穿了这身?难不成想学那花木兰?”
太平公主笑着福了福身,指尖抚过袖口绣着的“不良人”暗纹——那是前日偷偷从国师袁天罡那里讨来的纹样,说是能“镇住豺狼虎豹”。她抬眸扫过席间众人,见武承嗣正端着酒杯朝她笑,腮边的肥肉颤了颤。
“回母后,女儿觉得儒将服利落。”她忽然走到李治身侧,望着殿外漫天星子,眼底闪过狡黠的光,“至于夫婿……女儿不要别人挑,我要自己寻个能陪我骑马射箭、能懂这天下事的人。”话音未落,席间传来低低的议论声,武承嗣的笑僵在脸上,而李治却忽然想起太平小时候,总爱拽着自己的袖子问“父皇,女儿什么时候能骑马了?”记得自己说的“未来你的夫婿自会带你”——原来不知不觉间,女儿也是长大了。
太平公主指尖摩挲着袖口的暗纹,抬眸时眼尾掠过鎏金殿柱上的蟠龙——那纹路蜷曲蜿蜒,她忽然扬声,清脆的嗓音撞碎席间的低语:“不知咱大唐之中,可曾有相貌堂堂、会带兵又知天下事的儿郎?”
殿内霎时静了静。李治握着玉杯的手顿在半空,目光掠过殿外随风晃动的八宝宫灯,似是想起了什么。武后垂眸抿了口茶,指尖捏着茶盏的力道却轻了些——“麒麟侯”三个字,像片落在心湖的雪,让她想起多年前太极宫的月光,和那个曾在玄武门畔教她握剑的身影。
“若说二十年前……”一位身着绛紫色公服的皇室宗亲捋着胡须开口,杯中美酒映着琉璃灯的光,“太宗皇帝在位时,老臣曾在演武场见过麒麟侯演武。黑刀破风时,那身玄甲衬着长眸,当真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太平公主的眼睛忽然亮了,往前倾了倾身子:“麒麟侯?父皇可知此人?”
李治笑了,指节敲了敲案上的《贞观政要》——书页间还夹着当年麒麟侯送他的箭镞,磨得发亮的青铜边缘,刻着细小的“灵”字。“麒麟侯啊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,仿佛又看见少年时的自己,在东宫演武场被那柄刀逼得步步后退,“父皇当年做太子时,他正是我的剑术师父。论带兵,他曾率唐军破吐蕃三万人马;论知天下事……”他忽然瞥了眼身旁的武后,见她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,“这天下的局,怕是没除了国师能比他看得透。”
武后忽然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:“麒麟侯如今啊,怕是和本宫差不多年纪了。太平你呀,莫要总想着江湖里的英雄,还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太平公主抿了抿唇,拽了拽李治的衣袖:“父皇~太平就想见见嘛,哪怕看看当年的英雄如今是什么模样也好~”
李治被她拽得晃了晃,笑着拍了拍她的手:“好好好,传麒麟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