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泰抬手行礼,袖中藏着的银香囊散出龙涎香,刻意扫过李承乾受伤的右腿,
\"倒是这校场的风有些凉,当心旧伤复发。\"
话音未落,房遗爱已扶着高阳公主款步而入,公主的茜色襦裙扫过青砖,腕间金铃叮咚作响。
\"太子这校场比魏王府的曲水流觞有趣多了。\"高阳公主倚着朱漆廊柱,指尖捏着葡萄轻咬,丹蔻染就的指甲映得果肉愈发艳红,
\"驸马说有血光好戏,本宫可是推了佛堂的茶会专程赶来。\"
李承乾喉间溢出冷笑,忽然抬手击掌。
铜钲声响彻云霄,张起灵自校场西侧转出,龙泉剑未出鞘,腰间铠甲却在风中发出清鸣。
他单膝跪地时,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线条如绷紧的弓弦,惊得校场边的苍鹰扑棱棱振翅。
\"父皇赐的龙泉剑,皇兄今日竟拿出来了?\"
李泰摩挲着袖中暗纹,目光扫过张起灵掌中的龙泉剑。
房遗爱突然上前半步,广袖展开时露出袖口绣着的狼头图腾:
\"我这位朋友的塞外断喉剑,出鞘必见血。还请太子殿下备好金疮药。\"
随着一声破风锐响,身着狼皮大氅的汉子自辕门掠入。
济佰昌单膝跪地时,腰间九枚骷髅头串成的剑穗叮当作响,脸上三道狰狞疤痕在晨光中泛着青白。
他抬头望向张起灵手中的龙泉剑,瞳孔里跳动着嗜血的幽光:\"这就是龙泉剑,在下这把饮过三十六人血的软剑,倒想试试是兽骨硬,还是人骨脆。\"
校场鸦雀无声,唯有高阳公主银铃般的笑声打破死寂:
\"快些开始吧,本宫的胭脂都要被日头晒化了。\"
她倚在房遗爱肩头,指尖无意识地揪着驸马胸前的盘扣。而暗处的张起灵已悄然将内力运转至指尖。
东宫校场卷起凛冽罡风,张起灵屈指弹在龙泉剑脊,剑身骤然嗡鸣,金银色内力顺着云纹剑格奔涌而上,在剑锋凝成半轮寒月。
济佰昌瞳孔骤缩,狼皮大氅猎猎作响,腰间骷髅剑穗突然无风自动。
\"来得好!\"济佰昌暴喝一声,软剑划出玄奥弧度,剑口凝着的暗蓝寒芒竟将日光都吞噬三分。未至,腥风已卷得校场边旌旗猎猎作响,地面青砖寸寸龟裂。
张起灵足尖轻点,身形如白鹤掠空,龙泉剑化作银练破空,与相撞的刹那,迸发出金石相击的炸响。
气浪如潮席卷全场,高阳公主的茜纱裙裾被掀得倒卷,她慌忙扶住廊柱,发间金步摇叮当作响。
李承乾捏着茶盏的指节发白,茶汤在杯中剧烈震颤,倒映着场中纠缠的人影。
反观李泰负手而立,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:\"皇兄这位护驾,倒比传闻中更厉害三分。\"
\"雕虫小技罢了。\"李承乾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,震落盏边金箔,目光却死死盯着张起灵周身流转的金银气旋。
此刻双剑再度交锋,济佰昌的软剑竟被龙泉剑震出细密裂纹,塞外刀客虎口崩裂,鲜血顺着刀锋滴落,在青砖上绽开朵朵红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