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权做了一个梦。
他梦见了自己回到了小时候,回到了父母没有离婚前的日子。窗外蝉鸣阵阵,夏日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那是父亲少有的假日,一家人一起坐在餐桌前,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。餐桌上飘着红烧肉的香气,母亲正在给每个人碗里盛饭。
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,无数的丧尸破门而入,淹没了他们。木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腐臭的气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安权猛的惊醒,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,凉嗖嗖的。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。
他捂着自己的脑袋,才发现上面缠了一圈绷带。绷带下传来隐隐的刺痛感,带着药膏的清凉。
“我受伤了?什么时候?”安权有些疑惑,“难道说炸弹爆炸的时候?那为什么我一路上都没感觉?”他望向窗外,几只麻雀正在泥泞的地面上跳跃觅食。
车上空无一人,安权更是疑惑了。他艰难地起身下床,推开了车窗。潮湿的风裹挟着青草气息扑面而来,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。
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小雨,让酷热的天气缓和了不少。树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河滩上的河水上涨了不少,两个人影正坐在一顶遮阳伞下钓鱼。水面泛着细碎的波纹,鱼线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。
安权下车朝他们走去,每一步都摇摇欲坠。泥泞的地面在脚下发出咯吱声,几只蜻蜓在他面前低低飞过。
“你醒了。”安权转过头去,看见徐牧年正拄着拐杖从树林里走来。树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,拐杖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印记。
“我睡了多久?”安权声音有些沙哑,有气无力。
“一天半了,现在是第三天中午了。”徐牧年抬头看了看天色,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柔和的光晕,“我们以为你只是太累了,没想到是头部受了伤。林雨很自责,她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是她的错。”
安权沉默了一会儿,又问道:“他们人呢?”
“去镇子里了。没了怪物,剩下的丧尸清理起来很容易。”徐牧年低下头,似乎在惋惜自己没能参加,“等到清理完镇子上的丧尸后,就可以补充你们需要的物资,我们也可以回到镇子上生活了。”
安权微微颔首,长舒一口气。微风拂过,带来远处野花的芬芳。
“抱歉了。”徐牧年忽然抬起头盯着安权,“当时……我给你拖后腿了。”
安权摇摇头,笑道:“没什么。当时我被困在公交车的顶上,没有你把丧尸吸引走,我恐怕是脱不了身的。”
“我就当这是你安慰我的话了。”
徐牧年惨然一笑,指了指自己的小腿:“我本来就是一个累赘,现在更是成了一个废物了。这伤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。”
安权上前拍拍他的肩膀:“会好的。还有,不要责怪自己,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。如果觉得自己不行,就努力改变自己。我一开始也总是拖累别人的,没有那个人,我肯定活不到现在。”安权长叹一口气,陆骁雄厚的背影又出现在他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