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权赶紧指向后山:“我去找人,不会乱走的。”他的手指向远处那片金黄的麦田,麦浪在晨风中起伏,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。几只麻雀从他们头顶飞过,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。
林雨看了眼后山的麦田,眼珠子转了一下,便道:“好吧,那我和你一起去,万一你在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这个医生可就不称职了。”
她的目光在安权缠着绷带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,那里已经渗出了一点新鲜的血迹。说话时,她利落地将听诊器卷起来塞进口袋,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手术室里准备器械。
安权无奈摇头,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,被人管这管那的,没有自由身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,那里还留着上次摔倒时的擦伤。阳光照在他的后颈上,暖洋洋的,却驱不散那种被监视的别扭感。
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树林里的路往后山去,晨雾逐渐散去,太阳也从云间缓缓露面。
林间小径铺满了松针,踩上去柔软而静谧。阳光透过逐渐稀薄的雾气,在林间投下一道道光柱。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,清脆得像是某种提醒。安权的拐杖戳进松软的泥土,留下一个个整齐的小坑。林雨跟在后面,时不时弯腰采集路边的草药,白大褂的下摆很快就沾满了露水和泥土。
听诊器在林雨的口袋里漏出半截,一晃一晃的。银色的金属圆盘随着步伐轻轻摆动,时不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阳光。橡胶管从她口袋里蜿蜒而出,像一条沉睡的小蛇,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。
安权忍不住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那个听诊器?”
他的声音因为爬坡而有些喘息,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晃动的听诊器。路旁的野菊花在风中摇曳,花瓣上的露珠滚落,打湿了他的裤脚。
林雨猛的停下脚步,安权险些撞在她的后脑勺上,鼻子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发丝。
“因为,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。
安权一愣,连忙低声道:“抱歉,我不该问的。”
林雨笑笑:“没事,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我已经习惯了。不止你,周秦和周韩也问过。”
周秦和周韩,就是在后山麦田里的两兄弟,也是凯尔让安权去找的两人。
后山的麦田距离庄园不算很远,也就不到一千米,但因为坡度的原因,走起来还是有些费劲。
安权走起来更是费劲,但林雨一直放慢速度,让安权能跟的上。
“凯尔大叔也真是的,怎么会想到让你一个人出来呢?这你要是半路摔倒了,死在这荒郊野岭了都没人知道。”
安权笑了一下:“那倒不……”
话音未落,麦田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枪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