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心意已决。”李晋之不动声色的说道:“本王的骨肉,岂可流落在外?媚娘身份特殊,也不宜惊动外人,只需一顶小轿悄悄地接进王府。找个僻静的院子安顿下来就行,此事还需劳烦王妃出面周旋。”他扫了扫沉默不语的崔文雅,低声道:“王妃,媚娘眼见着就要显怀了,也不必选什么黄道吉日,就近择日,越快越好。”
崔文雅面上沉静如水,心里却波涛汹涌,想到肖玉竹怀孕后的飞扬跋扈,也许把媚娘接进王府,自己便可以“坐山观虎斗”。既然她如此迫切的想入王府,那就尽量让她为自己所有,崔文雅轻声道:“王爷既然执意如此,妾身也不好多言,只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,王爷将何以自处?”
李晋之道:“这个无妨,媚娘这个名字是本王为她取得,皇上并不知道。宫里见过她的人也没几个,宫外的也没有人见过她,并无人知晓她的底细。皇上日理万机,估计早就忘了这个事,再说,她与宫里的人也无再见的可能,王妃尽可放心。”
“话虽是这样说,但终归是犯了欺君之罪。”崔文雅若有所思的斟酌道:“王爷,可否把媚娘的来龙去脉与妾身说明白?也好叫妾心中有数。俗话说:夫妻同心,其利断金,王爷与妾身坦诚相待,也好把这个瞒天过海之计做得天衣无缝,以免落下口实,授人以柄。”
“这个?”李晋之颇有些为难的说道:“本王与她也算是宫中旧识,后来,她去“净业寺”修行,因受不了寺中清苦,托人给本王送信,本王怜她青春年少就要老安庵堂,于心不忍。于是,就想出了一招“移花接木”之计,表面上看她已坠崖身死,其实悄悄地把她接了出来。”李晋之匆匆地说完,想了想又道:“媚娘也是个苦命的女子,她娘家父死兄离,无甚根基,听说只有一个老娘。所以,王妃不必忧心会露出任何端倪。”
崔文雅点头道:“王爷既如此说来,妾心稍安。只是,这毕竟是添丁进口的大事,还是得挑个好日子。待妾身风寒稍愈,再去一趟相国寺,请那个高僧指点个破解之法,否则,若是她真与王爷相克,家宅不宁,该如何是好?”
听崔文雅这样说来,毕竟事关自己的安危,李晋之也不好再说什么。他缓缓起身道:“那就劳烦王妃了,只是此事,暂时不要让肖侧妃知晓。本王见她与媚娘极为不合,如今她也怀有身孕,就让她在“翠香阁”中好好将养着。”
“瑾遵王爷之命!”崔文雅起身行礼道,微风轻拂着她脑后的发丝,长发飘飘,纤细的身形隐在宽大的衣裙中,显得盈盈一握,顿生弱不禁风之感。李晋之伸手扶住她道:“春日乍暖还寒,王妃衣衫单薄,还是掩上窗扉为好。”崔文雅不露痕迹的抽回了被李晋之握着的手,退后一步道:“多谢王爷关爱”。李晋之柔声道:“那本王晚些时候过来与王妃一起共进晚膳。”
崔文雅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道:“王爷,妾身惶恐,若把病气过给了王爷那就是罪过了。请王爷就不必来陪妾身用膳了,不如去“玲珑苑”看看黑白二夫人,她俩身处异国他乡,王爷应该多多体恤陪伴才是。”
李晋之道:“王妃贤良,那本王就依王妃之言,一切都有劳王妃操持了。”
“此乃妾身份内之事,”崔文雅垂手敛目道:“妾身恭送王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