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岐反手抽出轮回针,针尖对准女子眉心:“我要的是真相,不是困在执念里的幻影!”
金针破空的瞬间,整个幻境剧烈震荡。
女子的身影开始碎裂,像被风吹散的纸片,她最后看了苏岐一眼,那眼神里终于有了温度:“记住……灵种不是诅咒……”
话未说完,她便彻底消散。
“苏岐!”
谢知秋的嘶吼让苏岐猛然回头。
她看见他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,眼白布满血丝,喉结处浮现出诡异的青纹——那是控世锁完全开启的征兆!
更恐怖的是,他的身形正在膨胀,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,身上的书生青衫被撑破,露出底下裹着黑鳞的皮肤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吗?”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,嘴角咧到耳根,“这只是开始。”
苏岐的灵针“叮”地坠地。
她不是没听过控世锁的传说,那是诡道最恶毒的禁术,用活人生魂为引,将宿主变成傀儡。
可她没想到,谢知秋——那个会在她采药时默默捡柴,会在她熬药时偷偷塞蜜饯的少年——竟被种下了这等邪术。
“对不住了。”她颤抖着摸出腰间的封魂针,那是用千年寒铁锻造的,专门克制诡道傀儡。
谢知秋的手突然掐住她的手腕。
他的指甲已变成漆黑的爪尖,深深扎进她血肉里,可苏岐却感觉不到疼——她望着他眼底那簇即将熄灭的光,像极了山涧边那只被她救回的兔子,在雪夜最后一次舔她手心时的眼神。
“睡吧。”她咬着牙将封魂针刺入他心口。
剧痛从掌心传来,谢知秋的身体重重砸在她脚边。
苏岐踉跄着扶住祭坛,灵力像被抽干的井水,眼前发黑。
可就在她要倒下时,一道金光从祭坛下升起,一枚刻着“轮回真影”的玉简悬浮在半空,泛着温暖的光。
她颤抖着接住玉简。
上古医诡同源,皆出伏羲血脉。
医道承“生”,以灵种渡魂;诡道承“死”,以生魂为食。
百年前分裂,非因仇怨,实因理念相悖。
苏岐的手越抖越厉害,最后几行字让她如坠冰窖:
“灵种为源,诡脉为流。欲止百年战火,当先自毁——毁去灵种,断了诡道执念;或……毁去自身,融了医诡二脉。”
“自毁……是毁灭,还是重塑?”她喃喃自语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突然,后腰传来灼热的触感。
谢知秋不知何时醒了,他的手按在她腰上,指甲仍滴着她的血,可这次,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破碎的清醒:“阿岐……别信……”
下一秒,他的瞳孔重新泛起红光,嘴角勾起的冷笑比任何诡祟都让苏岐心寒。
塔外的风卷着焦味灌进来,苏岐望着怀里的谢知秋,又望着手中的玉简,灵种在体内翻涌如沸。
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,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过这场劫数。
但她知道,有些路,从她捡起第一根灵针时,就已经注定要走到底。
塔外,幽壤的诡雾正在聚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