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针刺入风池穴,眼前黑雾退开三寸;第二针刺入大椎穴,怨灵的嘶吼弱了几分;第三针直贯百会穴,金色的光从她天灵盖涌出来,像一轮小太阳,将所有鬼影灼得滋滋作响。
\"好个破妄针。\"
阴恻恻的笑声从光幕后传来。
苏岐的指尖一顿,看见白衣男子正从黑雾里走出,他腰间挂着的玉珏与她的保命玉牌在共鸣,发出蜂鸣。
\"玄冥尊者。\"苏岐握紧银针,\"当年青囊宗驱逐的叛徒,原来你还活着。\"
\"活?\"男子抬手,玉珏上的纹路突然渗出黑血,\"我这副身子早该烂在百年前的冰窖里了。
是蚀心蛊替我续着命,是你们青囊宗的余孽替我找钥匙——你后颈的纹路,是当年镇压蛊王时种下的血契。\"他笑得更欢了,\"你以为自己是桥梁?
天真,你是新的容器!\"
话音未落,他的胸口突然裂开无数细缝,数以百计的赤红色蛊虫从中钻出来,每一只都长着婴儿的脸,张着血盆大口朝苏岐扑来。
苏岐后颈的蚀心纹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,她能感觉到那些蛊虫在喊她的名字,像奶娘临终前的最后一声\"小姐\"。
\"阿岐!\"谢知秋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,\"用归源录!\"
苏岐猛地闭眼。
她想起系统空间里刚解锁的《通灵经·归源录》,最后一页写着:\"蛊虫者,执念所化。
医道非灭其形,而愈其心。\"
她没有运针抵抗,反而松开灵脉壁垒。
蛊虫蜂拥而入时,她竟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温度——那是奶娘怀里的暖,是她第一次采到百年人参时的雀跃,是谢知秋替她补针匣时的专注。
\"我知道你们痛。\"苏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\"被封印时的不甘,被吞噬时的恐惧,失去至亲时的绝望......\"她引动灵脉里的药气,像揉碎一把安神散般包裹住蛊虫,\"但痛不是用来摧毁的,是用来治愈的。\"
赤红色的蛊虫突然安静下来。
它们在她灵脉里游走着,像是被母亲哄睡的婴儿,渐渐褪成半透明的淡金。
玄冥尊者的表情从震惊到扭曲,最后化作一声尖啸:\"不可能!
这蛊王......\"
\"它从来不属于你。\"苏岐睁开眼,眼底映着金色流光,\"它属于所有被伤害却依然选择治愈的人。\"
黑雾开始消散,她看见谢知秋正跪在现实里的山石边,指节发白地攥着锁魂铃,额角的汗滴在青石板上摔成八瓣。
而在他身后,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,晨雾里飘来山脚下早市的吆喝声,混着新煎的草药香。
玄冥尊者的身影开始碎裂,最后只余下那枚玉珏落在苏岐脚边。
她弯腰拾起,发现玉珏内侧刻着一行小字:\"待后世医者,以仁心为钥,开执念之门。\"
\"我是医道与幽壤之间的桥梁。\"苏岐对着逐渐消散的晨雾轻声说,\"也是终结这场宿命之争的人。\"
后颈的蚀心纹终于不再发烫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麻痒,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,正顺着血脉往全身扩散。
谢知秋踉跄着扑过来扶住她,她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:\"没事了,这次换我护着你。\"
山脚下传来第一声鸡鸣,苏岐望着染金的云层,忽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:\"检测到蚀心蛊净化完成,解锁青囊宗手记·终章。\"
而在更远的地方,某个被封印的深渊里,沉睡的蛊王突然睁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