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是不是喷人,让张长老自己说。\"苏岐的指尖按在腰间药囊上,\"或者...让他体内的蚀心蛊说?\"
话音刚落,张怀仁的身影从人群后走出。
他的道袍依旧整洁,只是额角渗着冷汗:\"苏姑娘,你莫要...\"
\"蚀心共鸣,开。\"苏岐掌心的印记突然暴起红光。
张怀仁的身体剧烈颤抖,喉间发出虫鸣般的尖叫。
他掀开衣襟,心口处的皮肤正在溃烂,无数赤虫正从血肉里钻出来,在他胸前爬成一个狰狞的蛊阵。
\"是你!\"小桃尖叫,\"你上个月说要帮我治弟弟的咳疾,原来在他药里下了蛊!\"
\"我也是被逼的!\"张怀仁突然跪在地上,\"血煞门的人说,只要我帮他们引出蚀心尊者,就给我解了母蛊...周正明早就知道!
他收了血煞门的好处,要借你的手打开幽壤之门!\"
周正明的脸瞬间煞白。
他转身要跑,却被谢知秋截住。
少年的短刀抵在他颈间,虽然手在发抖,眼神却如利剑:\"苏姑娘说得对,你才是叛徒。\"
\"拿下他们!\"苏岐大喝。
几个内门弟子犹豫片刻,终于上前制住周正明和张怀仁。
人群里爆发出欢呼,外门弟子们自发站到苏岐身侧,将她护在中间。
\"苏姑娘,我们信你!\"
\"青囊宗的医道不该拘泥于守旧,该像你说的,渡人渡己!\"
但并非所有人都站过来。
三长老带着十余个内门弟子退到院门口,目光冰冷:\"你与幽壤共生,已失医道根本。
我们另立'正道医盟',从此与你势不两立。\"
苏岐望着他们的背影,没有阻拦。
她知道,有些执念,比蚀心蛊更难根除。
深夜,药庐里飘着浓郁的艾草香。
谢知秋趴在木床上,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——他潜入张怀仁的密室时被发现,挨了那老东西一掌。
苏岐握着银针的手微微发抖,药气裹着灵脉之力缓缓渗入他的伤口。
\"疼吗?\"她轻声问。
\"不疼。\"谢知秋侧过头,眼睛亮晶晶的,\"能帮你查到证据,值了。\"
苏岐的鼻尖突然发酸。
她想起三年前在山神庙里,这个总被她抢烤红薯的小书生,也是这样,把最后半块饼塞给她,自己啃树皮。
\"明日我要带着愿意留下的人重建青囊新脉。\"她将最后一针扎入\"命门穴\",\"可能会很难。\"
\"不难。\"谢知秋抓住她的手,\"你治好了陈三,治好了那么多被蛊毒侵蚀的人,大家都看在眼里。
再说...\"他笑了笑,\"无论前方多难,我始终信你。\"
窗外的月光洒在他们交握的手上。
苏岐望着药庐外的星空,眼中的炽热几乎要烧穿夜色:\"既然他们不愿相信医道与幽壤能共存,那我就亲手证明给他们看。\"
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\"啪\"的一声轻响。
苏岐打开窗,一片染血的信笺飘落手中。
展开,上面是劲瘦的字迹:\"三日后,医道大会,以命证道——正道医盟。\"
谢知秋凑过来看,握紧了她的手:\"他们要挑战你。\"
苏岐将信笺折好收进袖中,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:\"那就让他们看看,真正的医道,从来不是守出来的。\"
夜风卷起药香,飘向远方。
那里,正有一场足以震动天下医道的赌局,悄然拉开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