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三!\"
七枚银针离手的瞬间,地道里炸开一声清越的鸣响。
银针划着银弧扎进地面,以两人为中心,在青石板上勾出七盏小灯似的光晕。
苏岐咬破指尖,鲜血滴在阵眼位置,陶片的热度顺着血管窜遍全身。
\"灵脉引!\"她低喝一声,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淡金色纹路——那是青囊宗医修觉醒灵脉的标志。
地道四壁的符纹在她眼中突然清晰起来,像无数条暗河在石缝里流动,她顺着那股气,将体内翻涌的药气注入阵中。
\"噗——\"
一圈暖金色的灵光从阵图中心炸开。
怨灵们发出尖啸,青灰色雾气被光刃割得支离破碎。
李大山的脸从雾里浮出来,嘴角淌着黑血,却朝苏岐露出个模糊的笑——他的三魂,终于从影婆的控制里挣脱了一线。
\"小贱人!\"影婆的红伞\"啪\"地收拢,伞面上的百鬼图开始渗血。
她的皮肤突然裂开无数细缝,黑血从缝里涌出,裹着腐臭的怨气凝成尖刺,\"老身修了三十年阴煞,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也配破我的阵?\"
苏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系统提示音像敲在脑仁上:「阴煞境中期诡修灵脉韧性+30%,阵法压制效果衰减至65%!」她盯着影婆眉心——那里有团跳动的幽蓝火焰,是诡修的命门所在。
\"赵叔,捂紧耳朵!\"她反手又抽出三枚银针,指腹在针尾的\"青囊\"刻痕上一蹭,\"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,别睁眼!\"
影婆的身影突然虚化,再出现时已到苏岐面前。
她的指甲刺向苏岐咽喉,带起的风刮得人睁不开眼。
苏岐却在这千钧一发间看清了——那团幽蓝火焰里,缠着半条褪色的红绳,是血煞门弟子的标记。
\"就是现在!\"
她侧身避开指甲,右手成爪扣住影婆手腕。
影婆的皮肤冷得像冰,却黏糊糊的带着尸油味。
苏岐咬着牙将银针抵在影婆肘后三寸——那里是阴煞境诡修灵脉的汇流处,系统三天前解析《青囊针经》时特意标注过。
\"嗤——\"
银针入肉的瞬间,影婆的惨叫声刺穿地道。
她的身体开始扭曲,黑血从七窍涌出,裹着的怨灵被反震的灵脉绞成碎片。
苏岐能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溅在脸上,是影婆的血,带着腐叶和锈铁的腥气。
\"你...你到底是...\"影婆的声音突然变了,像是被掐断的破风箱,\"青囊宗...余孽?\"
苏岐的手一抖。
这句话像根针,猛地扎进她记忆里——三岁那年,血煞门的人冲进苏宅时,为首的男人也是这么喊的。
她咬着牙将银针往里送了半寸,陶片的热度几乎要烧穿她的掌心:\"青囊宗的针,专克你们这些吸人血的鬼!\"
影婆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团黑雾。
黑雾里传来最后一声尖啸,混着细碎的诅咒,接着便彻底消散在地道里。
\"轰——\"
头顶的青石板突然裂开。
苏岐被赵虎一把拽住腰肢,两人踉跄着往地道口跑。
石屑像雨点般砸下来,砸在赵虎背上发出闷响,他却把苏岐护在怀里,喉咙里吼着不成调的号子:\"小岐!
抓稳我!
就快到了——\"
他们刚冲出地道口,身后便传来山崩似的轰鸣。
古庙里的神像轰然倒塌,将地道入口彻底封死。
月光重新洒在废墟上,苏岐蹲在碎砖堆前,看着掌心的陶片——方才的战斗里,陶片上多了半行新浮现的字迹:「蚀心蛊醒,青囊必亡」。
\"小岐?\"赵虎的手搭在她肩上,带着血的温度,\"你...你没事吧?\"
苏岐抬头,看见他半边脸都是血,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她摸出腰间的药囊,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——方才调动灵脉时,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有团火在烧,从后颈的灵脉纹路一直烧到指尖。
\"赵叔,我没事。\"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\"就是...有点累。\"
夜风卷着庙前的荒草掠过她发梢。
苏岐望着被掩埋的地道,突然想起李大山临终前说的\"红伞\"、\"地道\"、\"黄疤脸\"。
影婆死了,可黄疤脸是谁?
地道里的符纹,和青囊宗的机关又有什么关联?
陶片在她掌心发烫,像在提醒她,真正的危险,才刚刚开始。
赵虎扶着她往镇子走时,苏岐的后颈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痛。
她摸了摸,指尖沾到淡金色的粉末——是灵脉共鸣后留下的药气。
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,比往日轻柔了些:「宿主首次独立对抗阴煞境诡修,岐黄点+200,解锁《青囊灵脉引》残章。」
可此刻她顾不上这些。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苏岐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,混着远处山风的呜咽。
她知道,今晚的战斗只是开始——血煞门的秘密,青囊宗的灭门之仇,还有那传说中的蚀心蛊...
都在前方,等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