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政界改革(1 / 2)

“龙天,这里有你的一封信,是你父亲发来的。” 声音隔着雨幕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。

龙天闻言,指尖在微凉的空气里顿了一下。他抬首,目光穿过细密的雨帘,落在说话者身上。雨丝如织,在虚拟通讯器泛起的微光里,映出龙语默那张惯常带着几分惫懒、此刻却有些异样的脸。

“嗯,我看看。” 龙天应道,声音平缓,听不出情绪。他指尖轻点,幽蓝的光幕在眼前展开,好友列表上“龙语默”的名字清晰可见。点开接收的信息,一个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
**接收文件(父亲的信)**

龙天眉梢微不可察地蹙起一丝疑惑的涟漪。父亲的信?为何不直接传于他,却经由龙语默之手?指尖悬停片刻,终是落下,点开了那份承载着家音的电子函件。

**父亲的信**

吾儿龙天:

见字如晤。

今时政海翻覆,浊浪滔天。清国大厦,终是彻底倾颓了。巍巍紫禁,已成昨日烟云。外间喧嚣,皆言辛亥烽火之后,吾皇陛下已失其鼎,江山易主。如今掌舵之人,乃是一位孙姓的年轻俊杰,国号亦改弦更张,号为“安国”。

若仅止于此,为父亦不会以此等俗务扰你清修。然则,变故再生,波澜又起。那位孙先生,竟将权柄转交予一位袁姓老不死的家伙。

此老……(此处笔迹似有凝滞)竟又行复辟之举,妄图重登帝位!吾儿自幼熟读史册,当知天命所归,潮流浩荡,岂是人力可逆?此老朽昏聩,倒行逆施,其败亡之局,已然注定。如今权柄兜转,又复归于孙先生之手矣。

至此,为父之意,想必吾儿聪慧,已然明了。兹事体大,关乎家族存续根基,非比寻常。故特此邀你,并望巧云侄女同行,随为父共赴孙先生所设之会议。此去不为他求,只盼能在新政之下,为我龙家,留存几分钱财元气,并谋一安身立命之官职。

龙家百年基业,枝叶繁茂,供养甚巨。外物钱财,实乃维系运转之血脉。招贤纳士,四方经营,无钱寸步难行。

尤是吾家执掌财源命脉,一旦身份倾颓,财库枯竭,则龙家这艘巨舰,恐有搁浅之虞。非是危言,实乃收拢天下英才妖孽,耗费之巨,令人咂舌。那些天赋卓绝之辈,所需资粮,动辄以亿计之!血脉之荣光,亦需金山银海为基石。

此番邀约,亦是存了为父一片私心。吾儿龙天,天资颖悟,龙巧云侄女亦是灵秀毓敏。此等风起云涌之时,正是磨砺锋芒、展露头角之时。

会议庄重,各方云集,乃不可多得之历练场。望吾儿借此良机,增广见闻,锤炼手腕。我龙家儿女,无论身处何境,当如明珠置于锦匣,自当焕发其华,身份地位,理应卓然于众人之上!

若吾儿与巧云侄女正值修行之紧要关头,分身乏术,亦不必强求。前程修为,方是根本。然若得暇,愿拨冗一行,便请先归家宅,你我父子,再作细商。

父字:龙啸天

(时局备注:清国→安国)

墨色(或光痕)流淌的字句映入眼帘,龙天胸腔之中,一股暖流悄然涌动,混杂着沉甸甸的责任。父亲言辞恳切,家族重担、拳拳期许,尽在其中。他几乎未加思索,便欲颔首应允。

然,那最初的疑惑,却如檐角滴落的雨水,冰凉地渗入心田。为何?为何这封家书,越过他这亲子,偏偏落在龙语默手中?那传递的路径,如同隐在雨幕后的曲折回廊,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
指尖在光幕上轻点,一行字送出:

“龙语默,此信……缘何经你之手?源头何处?”

回复来得极快,几乎带着一丝刻意的迅捷:

“哦,此信乃他老人家托我转交于你。至于为何不直传于你……我亦不甚明了。许是伯父一时寻你不得,而我又是唯一的接触人员,便作此权宜之计罢?” 字里行间,隐隐有转移之意。

疑虑如藤蔓,在心壁上悄然攀附。龙天凝视着那行字,目光沉静。龙语默所言,合乎情理,却总觉浮于表面。此刻,那信中提及的会议,那关乎家族兴衰的旋涡,更如磁石般牵引着他。风雨飘摇之际,那会场之内,必是暗流汹涌,步步惊心。

他暂且按下心中盘桓,复又问道:

“会议何时?”

“今日。” 龙语默的回话简洁明了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。

今日!龙天心下一凛。看来父亲亦知事态紧急,刻不容缓。家,是必须立刻回去一趟了。许多疑问,许多筹谋,唯有当面,方能问清道明。

指下微动,回复已出:

“会议我自当前往。然巧云尚在考场督责,分身乏术,此行唯我一人。劳烦代我转告父亲。”

回复送出,龙天唇角牵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。巧云的性子,他自是了然。这理由,合情合理,亦是当下最优解。

龙语默的消息旋即又至:

“另有一事相求:此行,务必容我同往!我有要事,须面陈孙先生,亲自探讨。” 字句之后,仿佛能听到对方心底无声的呐喊:(完了完了,我的钱,我的钱庄啊!千万莫要被新政查抄了去!根基若毁,后续种种,尽成泡影!此事断不可行!那钱,一分一厘也少不得!)

龙天对龙语默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焦灼心绪,并不在意。钱财之于龙语默,如同灵石之于修士,是安身立命之本。他指尖轻点:

“可。”

应下之后,龙天心念微转,接通了与龙巧云的通讯。

“巧云。”

“诶,哥?” 少女清越的声音传来,带着考场特有的肃穆背景音。

“哥哥需外出数日,归期未定。你考毕之后,便安心在此,勤修那《苍龙炼体诀》,万勿独自外出,务必等我归来。” 龙天叮嘱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。

“行啦行啦,哥!” 龙巧云的声音带着娇嗔的笑意传来,“莫要总把我当三岁稚童哄嘛!我自会料理妥当。(?>?<?) 哥你也保重,放心啦!”

“一切小心。”

“嗯,一切小心!”

通讯切断,龙天心中稍安。巧云虽活泼,大事上却极有分寸。

……

“喂,龙天!你还要磨蹭到几时?” 龙语默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耐,他原地踱步,脚边堆放着几个鼓鼓囊囊、形制奇特的包裹。

“再等片刻!” 龙天目光扫过那些包裹,眉头微蹙,语气里带出几分嫌弃,又掺着浓浓的不解,“龙语默,你……这是要搬家?何故携带如此多物什?”

“哎呀,此去凡尘,路途迢迢,难保没有一二险阻。” 龙语默蹲下身,扒拉着包裹,试图将它们收拢得更紧凑些,“总得带些防身之物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龙天环抱双臂,语气平淡地指出:“我若未记错,降界之规,不是严禁私携外物么?”

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嘛!” 龙语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,终于将几个包裹勉强捆扎在一起,扛在肩上,“偷偷夹带些许,无伤大雅。况且……” 他压低声音,神色难得地正经了几分,“下去之后,你我皆需佩戴那‘实力限制器’,一身修为十不存一,处境可是危险得紧。

以被压制后的实力,估摸着也就堪堪能与那古史中记载的‘西楚霸王’项羽过上几招罢了。那等人物,一身蛮力与体魄,据闻属性点逼近三十之数,端的是天赋异禀!若非其性情刚愎,智略稍欠,以他那等根骨,早被家族收入门墙了。论实力,倒也算得上是凡俗天才中的翘楚。”

他喘了口气,瞥了龙天一眼,补了一句:“不过你嘛……带不带这些,区别倒也不大。”

龙天懒得与他争辩这无谓之事,只道:“罢了。走吧。”

龙语默闻言,精神一振,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非金非玉、刻满玄奥符文的令牌,口中念念有词,手指在令牌上快速点划。须臾,只听“叮当”一声清越脆响,仿佛玉磬相击。

两人面前丈许之地,空气骤然扭曲、旋转,一个巨大的旋涡状入口凭空显现。旋涡边缘,幽蓝色的电光如同活物般嘶嘶游走,跳跃不定,勾勒出深邃而危险的轮廓。

细看之下,那入口边缘竟似由无数精密咬合的金属圆环构筑而成,每一道圆环之上,皆铭刻着繁复晦涩的符文。此刻,这些符文正随着旋涡的转动次第点亮,散发出幽微而神秘的光芒,仿佛远古星辰的低语,又似禁忌科技的脉动。

这便是通往尘世的“虫洞”。

龙天与龙语默对视一眼,迈步踏入。

虫洞之内,光怪陆离,全然是另一番天地。视线所及,尽是绚烂迷离的光影,如同亿万根彩色的丝线被无形之手肆意拨弄、缠绕、崩断、又重生。

青紫、金红、幽蓝的光带在虚无中流淌、碰撞,激荡起无声的涟漪。脚下空无一物,却有一股柔韧而稳固的力量稳稳托住身体。四周萦绕着一种低沉的、持续的嗡鸣,仿佛有庞然巨物在混沌深处恒久运转。

倏忽间,一道极其刺目的强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眼前的彩色迷障!强光过后,前方的光影乱流中,竟开始闪现出无数破碎而模糊的影像:铁马冰河的战场、雕梁画栋的宫阙、蒸汽轰鸣的工厂、霓虹闪烁的都市……各个时代的剪影如走马灯般飞速切换、叠加、湮灭。

……

“龙语默!” 龙天在光影的剧烈颠簸中稳住身形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“你的传送坐标,似乎有误!”

“呃……意外,纯属小意外!” 龙语默的声音在乱流中显得有些失真,他手忙脚乱地试图调整令牌,“不过偏差不大,应当……应当就在附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