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记忆枷锁如噩梦(1 / 2)

三更天的月光如霜,浸透天书阁飞檐。阳昭猛然惊坐而起,冷汗顺着刀削般的下颌蜿蜒,在清冷月色下凝成细碎的银珠。时空殿那扇斑驳的青铜巨门,又一次在他意识深处轰然洞开,道天那张阴鸷的面容浮现,字字如淬毒的冰刃:“阳昭,你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罢了。” 塑仙池内,幽蓝的时空锁链瞬息穿透他的灵台,记忆如潮水倒灌 —— 他又看见自己手握染血长剑,剑尖抵住林悦心口的那一幕。

“不!” 嘶哑的低吼震碎死寂,阳昭指节泛白地攥着玄色锦被,周身的三色火焰骤然失控,赤红、湛蓝与金芒交织成暴虐的火蟒,将床榻灼烧出蛛网般的裂痕。他慌乱的目光扫过室内,直到瞥见林悦恬静的睡颜,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。

林悦被异动惊醒的刹那,玉笛已如灵蛇般横在胸前,指尖流转的佛魔之力在黑暗中交织成诡谲的光晕,恰似暗夜绽放的曼珠沙华。看清是阳昭后,她眉眼间凌厉的杀意化作春水,柔声道:“昭哥哥,可是旧日梦魇又来纠缠?” 那声音婉转如黄莺啼柳,带着能化开寒冰的温柔。

阳昭别过脸去,不愿让她瞧见自己眼底的脆弱,嗓音沙哑如破碎的玉磬:“无事,你且安歇。” 可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
林悦轻叹着起身,将他冰凉的手覆在掌心,佛魔之力化作暖流缓缓注入,道:“‘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’,你我心意相通,何苦独自承受这苦楚?”

阳昭望着交握的双手,心头泛起暖意,却更觉无力。他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传来:“悦儿,你可知晓?每当那些记忆翻涌,我如坠无间地狱。我怕,怕终有一日会伤了你……” 话未说完,喉间已涌上酸涩。

林悦将头轻轻倚在他肩头,发丝拂过他的脖颈,道:“‘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’。昭哥哥,纵是刀山火海,我也信你。过往的伤痕,终将成为我们踏破云霄的阶梯。” 她的话语似春日暖阳,驱散了阳昭心头的阴霾。

自那夜起,演武场上的晨雾未散,就能瞧见阳昭挥剑的身影。三色火焰裹挟着凌厉剑气,与天书阁禁制中的时空法则轰然相撞,轰鸣声惊起檐下栖鸦。每一次剑影翻飞,他都在心底呐喊:“我定要变强,斩断这宿命的枷锁!”

林悦每日守在演武场边,玉笛吹奏出的音波时而如潺潺清泉,治愈他经脉的暗伤;时而如战鼓擂动,鼓舞他突破修为瓶颈。一日,三色火焰突然剧烈翻涌,竟在天际凝聚成一只浴火凤凰,振翅翱翔。林悦欣喜地指着天空:“昭哥哥快看!九万里风鹏正举,你离破境不远了!”

然而,当阳昭以为曙光在前时,危机却如暗夜惊雷般降临。天书阁第八层的守护灵,竟是由他记忆中的黑暗面所化。那 “阳昭” 周身缠绕时空锁链,眼中跳动着疯狂与仇恨,开口时竟与道天如出一辙:“你永远逃不出天道的牢笼!” 每一剑刺来,都裹挟着他最不堪回首的记忆。阳昭招式大乱,三色火焰也黯淡无光。

千钧一发之际,林悦的玉笛声破空而来,道:“昭哥哥,还记得青云巅上的誓言吗?” 佛魔音波化作锁链缠住黑暗面,她嘴角渗血却依旧目光坚定。阳昭望着她,心中轰然作响,道:“对!我怎能被过去的阴影吞噬!” 天昭盘与天侣盘共鸣,三色火焰与佛魔之力交融,化作毁天灭地的力量席卷而去。激战中,阳昭惊觉记忆的枷锁竟在松动 —— 原来唯有直面恐惧,方能破茧重生,而林悦,就是他穿越黑暗的明灯。

暮色如浓稠的墨汁,渐渐浸染天书阁的九重飞檐。琉璃瓦上的古老符文突然泛起幽蓝血光,恍若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。藏书阁深处,尘封千年的《天机卷》无风自动,泛黄的书页渗出黑色水渍,晕染出时空殿那阴森的青铜巨门,当真应了那句 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。

阳昭正在演武场锤炼火焰,忽觉天昭盘剧烈震颤,鎏金符文扭曲如活蛇。一股寒意爬上脊背,仿佛有道阴鸷的目光正穿透时空凝视着他。“昭哥哥!” 林悦手持玉笛疾步而来,发间的星铃花渗出丝丝黑气,不由惊呼出口:“阁内禁制多处异动,怕是……” 话音未落,凄厉的警钟声响彻云霄,震得悬浮的典籍簌簌作响。

观星台上,墨天行周身符文疯狂流转,如即将喷发的火山。他望着天空中汇聚的血云,面色凝重,道:“好个时空殿,竟在阁中布下如此多暗子!” 挥手间,召集令化作万千流光四散。天书阁内,弟子们纷纷祭出法宝,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。

而在隐秘角落,道天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,时空锁链在他周身闪烁,冷笑道:“阳昭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 随着他一声令下,暗子们纷纷发难,禁制破碎声、法宝碰撞声此起彼伏,天书阁陷入一片混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