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头一震，突然想起季寒山曾说过，镇守诡门的阴兽本是上古神兽，因护封诡门被怨气侵蚀。\"它不是纯恶的！\"他大喊，\"小芩，看石碑！

有没有安抚的法子？\"

白小芩的手指在石碑上飞掠，逆咒的纹路里终于露出一行极小的古字。\"用圣物引它的灵识！\"她喘着气，\"十二圣物是阵眼钥匙，也能唤醒它的本魂！\"陆九溟没犹豫，掀开青铜匣，十二道微光窜出，在怪物头顶凝成光网。

怪物的竖眼缓缓闭合，黑鳞开始剥落，露出下面雪白的兽皮——竟是只遍体鳞伤的白泽！

\"原来...原来被封印太久，连自己都忘了。\"陆九溟伸手触碰白泽的额头，圣物的光温柔地包裹住它。

白泽低鸣一声，尾巴轻扫过众人，石壁上的地缝开始闭合。

但就在这时，远处突然传来更沉闷的轰鸣，比之前的咆哮更浑浊，更暴戾。

\"是...是诡门裂隙在扩大。\"白小芩扯下面具，额角全是冷汗，\"刚才的震动惊醒了更深处的东西。\"她看向陆九溟，目光里有担忧，也有信任，\"我们得去幽冥渡口找渡魂灯，现在。\"

铁面匠蹲下身，用铁锤敲了敲地面，\"后面有个废弃的排水道，能通到地面。\"他指了指石壁上半人高的裂缝，\"但得快点，我听见头顶有落石的声音。\"

众人迅速收拾装备，沈青竹给柳如烟和墨十三喂了伤药，柳如烟捂着肋骨站起来，冲陆九溟扯出个苍白的笑：\"我还撑得住，走前面探路。\"墨十三默默捡起纸刀，纸做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陆九溟的后背——这是他特有的\"跟上\"信号。

当陆九溟弯腰钻进排水道时，白小芩突然拽住他的衣角。\"九溟，\"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\"如果...如果渡魂灯需要阴天子的命，你...\"

\"我知道。\"陆九溟回头，借着火折子的光，他看见白小芩眼底的水光，\"但如果不封诡门，会死更多人。\"他摸了摸胸口的阴籍残卷，那里的灼烧感不知何时变成了温暖，\"或许...这就是我穿来的意义。\"

排水道里的霉味越来越重，众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。

突然，头顶传来\"咔嚓\"一声脆响，一块碎石砸在铁面匠脚边。

他抬头，瞳孔骤缩——排水道的顶部裂开了蛛网似的纹路，有暗红的液体正顺着裂缝往下滴，带着腐肉的腥气。

\"跑！\"铁面匠吼的同时，整面石壁轰然坍塌。

陆九溟被白小芩拽着往前扑，回头的瞬间，他看见黑暗里有两只泛着幽蓝的眼睛，比之前的白泽大十倍，比之前的咆哮更...更像来自九幽的饿鬼。

众人跌跌撞撞地停在排水道的转角，白小芩颤抖着摸出火折子，微弱的光里，每个人的脸色都白得可怕。

远处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，还有某种黏腻的爬动声，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。

白小芩深吸一口气，将面具重新扣在脸上。

饕餮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，镇邪珠的金光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
她看向陆九溟，声音透过面具瓮声瓮气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：\"准备好，它来了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