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氏在坊里找到了陈山,一番讨价还价后,将剩下的大烟全都卖给了陈山。
拿到银票,从上仙坊离开是半个时辰后,李扬和金氏都认为已经安全,大摇大摆的回了家。
“咱们准备走了。”李扬打开门,“我去看看那几个小畜生,你快点收拾。”
他哼着小曲儿出了门,来到家不远处一间草屋,取下锁打开门,四个孩子从地上弹坐起来。
这几日他们水米未进,一见到李扬便扑上来要吃的,李扬一脚踹开一个,找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福宝。
小福宝抱膝,害怕的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里。
李扬拎着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:“娘的,都是你这小畜生,自从买了你就没好事儿。”
“都起来跟我走!”
他正打算出门,屋外忽然传来几声鸟叫,李扬瞬间变了脸色,手一颤将小福宝摔在了地上。
“该死!该死!”
李扬恶狠狠骂了两句,他在屋内乱转,挣扎了片刻心一横,抱起小福宝冲出了房子。
四周正在摸黑靠近的锦衣卫和番役见他突然跑出屋子,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。
容复离得近,看出他怀里抱着个小孩往前头的河跑,瞬间放弃了埋伏围剿的计划冲了过去。
“先救孩子!”
锦衣卫和番役一拥而上,李扬来到河边,看着湍急的河水犹豫了一息。
见身后已经没有退路,他抬手把小福宝抛进了前面的河里,再往河里一跳,消失在河面上。
往河边赶的沈雾见小福宝落水,心瞬间凉了。
赶至湖边的锦衣卫和番役都下了水。
沈雾跑到河边,双腿发软,她不会水,河面上已经看不见小家伙的身影了。
她眼前一晕,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。
下一刻,身旁番役忽然喊道:“大人!大人把孩子救上来了!”
年轻人挠了挠头,“那群人、狡猾,我一不小心就、就中计了,幸好没造成太大损失,否则崔胜真是没脸见您了。”
崔胜是沈雾一手带起来的将军,今年才二十多,使得一手双刀,是难得的将才。
这憨憨一心忠她,料想上一世没落什么好结果,沈雾笑容带着伤感。
陈旺的声音从侧方想起,崔胜低声道:“公主放心,属下定不让他好过。”
沈雾还想再说什么,他已经回了位子,离沈雾有好几个人远。
沈括坐到龙椅上,扫视一圈后,对上也坐着的沈雾,脸色唰的一下铁青,他赶紧挤出一个笑容掩盖怒火。
“众卿平身。”
“有本启奏,无本退朝。”
文官陆续出来了几个,沈雾支着下巴听着,无非是这里雨下的多了,那里少了芝麻大点的事,没有大案子。
直到叶回出列,朗声道:“请陛下续行往年的科考制度,取消南北分考,地方名额改革!”
沈雾挑了挑眉,眼里终于有了几分玩味的神色。
沈括瞥了眼沈雾,咳嗽了声,“诸位大人怎么看?”
“陛下,科考改革乃是大事,不可随意说改就改,眼看就是秋闱了,此时更改如何服众!”
“臣附议。”
“陛下,不能改啊!”
沈括犹豫的看向沈雾,“长公主,这……”
“陛下!臣有话说!”
“崔胜……”沈括眼神一闪,这莽夫他知道,此时站出来必定是帮沈雾说话的。
崔胜:“陛下,臣就是从北方来,臣武举入仕,见识过考场那帮考官都是什么德行!听说是南方的人,燕京世族的旁系,便多有照顾,甚至给南边考生的入选名额,都是北方的两倍,试问如何公平!”
“你胡说!你敢质疑大庆吏治!”
“要不然你把你儿子科考的卷面拿出来,再评评看?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们这些附和的人,都是弊政的受益者!陛下,臣提请改革科举!”
顿时又冒出许多人,请沈括改革,文官队伍里以叶回为首,不甘示弱,两队人吵得不可开交。
沈雾揉着颞颥,忍无可忍气沉丹田:“都给本宫住嘴!”
金銮殿安静的落针可闻。
沈雾站起身,看向皇帝:“皇帝执意要继续以往的科考制度?”
“朕……”
“好,那本宫就如陛下所愿。”沈雾根本不给沈括改口的机会,她转身看向百官,“本宫是摄政公主,但皇命难违,尔等也不要再说了。不过皇帝,既然有说吏治不清,不能不给个交代……”
沈雾漫不经心的说:“告诉皇帝你是谁。”
“草民王亮!草民该死,草民愚蠢!收了陈巳的五十两银子,答应帮他主子裴谨行冲摄政王府的外墙泼粪。草民罪该万死!可草民没有得逞!草民万万不敢对长公主不敬啊!”
裴谨行眼珠瞪得老大,脱口反驳:“你胡说!你有何证据?这分明是污蔑!皇上!属下冤枉!”
他扑通一声跪下,砰砰磕头,心里慌得不行。
怎么会这样?
明明早上陈巳说事情已经办成了,那人还特意要求还把银票换成了银两,说要出去躲躲!
他本来上朝还想来看沈雾的笑话,回去好哄许氏。
前后不过一个时辰,怎么会变成这样!
王亮哆嗦着唇瓣说:“裴谨行是为了给他娘报仇,他娘挨了长公主的打,想报复长公主!”
裴志城眼前一黑,整个人晃了三晃。
沈括双拳紧攥:“长公主,你可有证据?”
裴谨行跟着他已有两年,沈括刚把他提拔成禁军头领,换掉了原先沈雾安排给他的人,还不到一个月。
裴谨行代表了他的脸面,怎能沈雾说动就动!
他道:“长公主,裴谨行一向谨小慎微,此事说不定是误会。”
但打脸来的飞快,王亮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