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不会给谢芫机会往上爬。
谢芫得意了,侯府就该倒霉了,真让她助晋王扳倒太子,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她和阿兄。
......
夜色如墨,一道娇小的人影,扒开枯草和积雪,从狗洞钻了出去。
谢蕴拍了拍身上的雪,抱紧怀里的小匣子,去找慕浔。
王府里,慕浔懒懒散散斜靠着椅背,看到她时,眉梢不由地挑了一下。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这次是哪个倒霉鬼要上路?”
语气虽戏谑,却并无恶意,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熟稔。
窗外大雪簌簌,屋里炭盆烧得正旺,谢蕴坐在炭盆旁烤着手,等浑身都暖和起来了,才笑着开口道:“谢芫。”
慕浔顿了顿,轻笑:“还以为你会袖手旁观。”
就算今夜谢蕴不来找他,他也不会让谢芫顺顺利利地嫁进晋王府。
谢蕴眉眼带笑,看着他道:“因为,我们是朋友呀,从前,我为王爷递刀,这次也不例外。”
只要晋王和宋家不倒,她和慕浔就永远都是同路人。
她将匣子推到慕浔面前。
“是什么?”
“赵家谋害柳五娘的罪证,只要王爷将这个交给柳家,不管是为柳五娘报仇,还是稳住太子的地位,柳家都会出手。”
慕浔打开看了一眼,又抬眼看她:“想好了?谢芫多活一日,侯府就能更上一层楼。”
谢蕴默了默,片刻,颇为惋惜地说道:“我原也没想要她的命,但奈何晋王太会钻营。”
说起来,她是佩服谢芫的。
能以女子之身,创不世之功,就比绝大多数的男子优秀许多,可惜啊,不走正道。
慕浔收下匣子:“我会让十三亲手交到柳丞相手上。”
“其实,”谢蕴忽地顿了下,语气里带了些深意,“三妹妹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。”
慕浔微愣了下,凝视着她的眼睛:“斩草不除根,你就不怕她卷土重来?”
谢蕴笑起来,笑容明媚:“有王爷在,怕什么呢?”
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,慕浔心口蓦地一动,一种很奇异的悸动,在胸腔里漫延。
炭盆里,炭火突然“噼啪”一声,爆出火花。
慕浔压下心绪,缓声说道:“柳家最疼的就是柳五娘,柳丞相是不会容她活命的,哪怕她能给柳家带来利益。”
“世家大族不是都重利益吗?”
“人都有逆鳞,触碰了,便是天王老子来了,都救不了她的命。”
提到逆鳞,谢蕴便想到了长公主。
“那日在宁国公府,和王爷说起的事,还顺利吗?”
她担心宋痕借长公主生事,徒生事端,就让慕浔盯着宋痕。
慕浔眼中闪过冷戾,语气却淡:“还算顺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