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,”谢芫突然出声。
赵嬷嬷转过身来:“小姐还有什么吩咐。”
“谢昱是自己失足落水才溺毙的,是意外,与任何人无关,记住了吗?”
赵嬷嬷看着谢芫清凌凌的眉眼,心头一凛:“老奴近来睡得不好,精神有些不济,胡思乱想了,以后不会了。”
只要她稳住了,不露出马脚,就算大小姐和二小姐联手了,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。
谢芫见赵嬷嬷听进去了,就没再敲打,“天气转凉了,给母亲送些被子和衣衫,让厨房那边炖些滋补的汤药,一并送过去。”
赵氏在佛堂,虽然饿不着,也冷不着,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,吃用上算不上好。
谢芫将赵氏送到佛堂后,老夫人就不让她去见赵氏,但她要给赵氏送东西,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从不阻拦。
赵嬷嬷退下去准备,谢芫靠在椅背上,看着窗外的芙蓉花,目光变得柔和。
这株芙蓉花是她四岁的时候,赵氏亲手种下的,已经过了十年了。
“母亲,你再忍一忍,我会让侯府给您应有的体面。”
谢芫呢喃着,收回目光,继续画图纸,一直到天黑了,才停下来。
赵嬷嬷吩咐侍女摆膳,她用完晚膳之后,拿了个锦盒给赵嬷嬷。
赵嬷嬷打开一看,里面放着一支人参。
她愣了愣:“小姐,您这是?”
谢芫道:“荷香院有个洒扫的婆子,孙子病的很重,需要用到人参,你把人参给她,让她毁了大姐姐的嫁衣。”
赵嬷嬷没反应过来:“还有半年不到,大小姐就要出嫁了,要是嫁衣坏了,未必能赶得及。”
谢芫冷冷说道:“那不正好,心思都用在备嫁上,就不会做些有的没的。”
“老奴担心大小姐不会罢休。”
谢芫的眼神变得狠厉:“人要找死,谁都拦不住,她不想活,怪不了旁人。”
“老奴今夜就去找那婆子。”赵嬷嬷带着锦盒退出去了。
已经死透的人,就不该给活人招惹麻烦。
小姐说得对,大小姐的婚事既然定了,还是安心备嫁的好。
赵嬷嬷悄悄去找那婆子。
婆子为了孙子的病,急得嘴上都起泡了,只是毁了嫁衣,又不是杀人放火,她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。
当夜就动手,放了两只虫子在嫁衣上,那虫子喜欢在衣服上挖洞,等第二日,谢萦要绣嫁衣的时候,发现嫁衣被咬出了两个洞。
绣到一半的嫁衣坏了,十分的不吉利,要重新绣。
谢萦气坏了,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院中伺候的人都被罚了一遍。
谢蕴得知荷香院的动静,猜到是谢芫出手了。
谢萦查谢昱溺毙的事情是她透露给赵嬷嬷知道的,只有谢芫认为谢萦掀不起什么风浪,才会放松警惕。
果然,谢萦忙着绣嫁衣,谢芫盯了几日,就没有再让人盯着荷香院了。
接下来,该轮到她出手了。
十月二十五那一日,谢蕴去了相国寺。
前世的这一日,她在相国寺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