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家铺子开业时,芫姐儿才多大,不声不响地就置了私产。
看来,很久以前,她就防着侯府,给自己留后路,她与侯府从来就不是一条心。
老夫人脸上看不出喜怒,对谢崇道:“去户部查一下吧。”
谢崇点头,起身往外走:“儿子这就去一趟户部。”
老夫人合上库房的册子,拉着谢蕴的手说道:“既然发现了,怎么不早点与祖母说?”
“三妹妹主意正,能力出众,能置办私产,是她有本事。”
“是个厉害的,就是不走正途。”
老夫人眼里闪过厌恶。
她好好一个孙女,被赵氏教歪了。
“有祖母在,三妹妹的性子一定能正过来。”
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罢了。”
老夫人对谢芫早就失望至极,谢蕴闻言,也没有煽风点火,而是说起了一些家常,陪老夫人用完午膳,哄着她午睡了,才离开松鹤院。
管事去见谢崇的时候,谢蕴就猜到是筒车完工了,她是故意在老夫人和谢崇面前提起那两个铺子。
前世,谢芫造出许多农具,还用弓弩的图纸帮谢崇升为工部侍郎,但现在赵氏死了,谢芫也没机会继承侯府,她心中有恨,未必会为侯府筹谋。
既是对手,就不该让她有机会站起来,将锦衣阁和醉仙楼转入侯府名下,无异于釜底抽薪,谢芫估计要疯。
果然,和她想的一样。
谢崇在户部查到锦衣阁和醉仙楼都是谢芫的私产,脸色阴沉地去找谢芫,谢芫不甘心拱手相让,但人在屋檐下,岂能不低头,谢崇不但拿走了神臂弓的图纸,两个铺子也都转到侯府名下。
谢芫怒气冲冲,去找谢蕴,一开口,就是质问:“是你告诉父亲的?”
谢蕴面色平静,捧着手炉,淡淡道:“是我。”
“那次在醉仙楼,你看到了,是吗?”
“是。”
谢芫攥紧拳头,眼底的怒火慢慢散去,一点一点变成冰冷的霜色。
谢蕴看着她,问道:“后悔吗?”
“后悔什么?”
“赵氏会对阿兄他们下手,是你怂恿的吧?”
谢芫脸色微变。
谢蕴笑了笑:“赵氏对阿兄他们下手的时候,你才多大?怎知是凤凰还是山鸡?若不是你让赵氏看到了希望,赵氏怎么敢铤而走险?”
“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。”
“如果你没有让赵氏生出野心,二哥他们都好好活着,侯府或许会陷入嫡庶之争,那你就可以渔翁得利,就算阿兄他们兄弟和睦,侯府上下一心,但以你的本事,想要入朝为官,也不是不可能,那是女官啊,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,祖母和父亲怎么舍得让你外嫁,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,青云直上,甚至,封侯拜相,你原本可以有很多选择,只是,你自己把路走窄了。”
谢芫心头一震,似醍醐灌顶,她不应该只把目光放在侯府这一亩三分地上,是她的格局小了。
可她不会承认,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谢蕴面前低头。
“二姐姐果然善于攻心,只是,还没走到最后,现在说输赢得失,未免早了一些。”
谢芫浅浅弯唇:“那我便拭目以待。”
谢芫冷冷地看着她: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。”
“我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