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赌坊赌了一整夜,借据签了一张又一张,到最后,输了整整七千两。
赵青脑子一片空白,如遭雷击。
他猛地一拍赌桌,嘶吼道:“不可能!我不可能输这么多!你这骰子有问题!你们出老千!”
庄家脸上的和气消失不见,眯着眼睛,阴恻恻地盯着他:“你想耍赖?”
他这话刚说完,立马有打手从四面八方围过来,一个个凶神恶煞。
赵青常年混迹赌坊,见识过赌坊收拾人的手段,吓得脸色惨白:“没......没有,我没想耍赖。”
庄家语气森寒: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可别坏了赌坊的规矩,你就是倾家荡产,也得把这债给还了,不然,个个都跟老子玩赖的,赌坊的生意还怎么做?”
打手满脸横肉,瞪着赵青时,一副要把他大卸八块的架势。
赵青抖得厉害,咽着口水道:“还,我一定还。”
庄家满意地拍拍他的脸,狠辣道:“给你两日,若不能将银子悉数归还,别怪老子把你卸了。”
......
钱氏一早起来,往隔壁屋子看了一眼,就见门上的锁不知何时被打开了,她脸色一变,连忙推门进去,发现赵青不在屋里,床榻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,显然是一夜未归。
钱氏气得咬牙:“这混账又跑到赌坊鬼混。”
她还没骂完,就听见赵青火急火燎的喊声:“娘,娘,救我......”
钱氏看他眼下青黑,两眼通红,赌得连身体都不顾了,气不打一处来,揪住他的耳朵,骂道:“你个孽障,你又去赌了?你是要气死我啊!”
赵青痛呼出声,捂着自己的耳朵,急切道:“娘,你别拧了,你快给我一万两。”
他都想好了,七千两还了之后,剩下的三千两留作赌资。
他就不信,他会一直走背运。
他一定能赢下万贯家财!
“多少?你说多少!”钱氏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,只觉得天旋地转,险些厥过去。
赵青以前也赌,但还有些分寸,可自从搬来城西,也不知道是被谁撺掇的,越赌越大。
钱氏又慌又气,四下里环顾一圈,看到鸡毛掸子,拿起来就打:“你这孽子,你是疯了吗?咱们家现在是什么光景?你赌这么大,你是不是活腻了?”
赵青被打得嗷嗷直叫,一边躲,一边道:“娘,你一定要救我,不然,他们会把我大卸八块的。”
钱氏恨不得打死这个孽障,怒道:“我就是把全家都卖了,都不值一千两,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凑一万两?”
赵青着急,不停地催促:“我们家没有,姑母有啊,娘,你快去找姑母,让姑母拿钱。”
这孽障虽然不成器,但也是她十月怀胎,辛辛苦苦生下来的,哪能真让他被赌坊的人给大卸八块了。
钱氏着急忙慌地去侯府找赵氏要银子,赵氏见他上下嘴皮子一碰,张嘴就是一万两,气得浑身发抖。
要是一千两,她还能想想法子,一万两,她上哪儿去凑?
真把她当钱庄了?
赵氏面容冷怒,冷冷地吐出几个字:“我没银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