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嘴唇翕动,当机立断:“是儿媳没用,查来查去,只查到厨娘和车夫有往来,儿媳怕让母亲失望,才鬼迷心窍,行错了事。”
赵氏承认栽赃车夫,买凶杀人,老夫人冷冷一笑。
“怕我失望,就做虚弄假来糊弄我?这是管家久了,就真当自己是侯府的天了?赵氏,我是老了,不是死了!”
之前,老夫人只是五分怀疑,现在,她笃定就是赵氏毒害谢晏。
她盯着赵氏的眼神,恨不得把赵氏生吞活剥了。
“是儿媳糊涂,府中近来频生事端,蕴姐儿和晏哥儿接连出事,赵家那边,兄长又被关进诏狱,”赵氏眼中生出泪意,哭诉道,“儿媳心力憔悴,才会想岔了......”
老夫人不想听她狡辩,冷声打断她:“你可知那厨娘是什么人?”
赵氏眼神闪烁,心底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老夫人盯着她,眼神里覆满寒霜:“那厨娘是赵全的远房亲戚,赵全可是你的心腹。”
赵氏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还查了厨娘,事情超出预料,她心中不由一阵胆寒,只能绞尽脑汁。
“儿媳当初见她厨艺好,做得一手好甜食,才招她进府,儿媳实在不知道,她和赵全竟然有亲。”
“事到如今,你还嘴硬,你处心积虑,嫁祸旁人,甚至还买凶杀人,你做的这些事,你说你不知情?你连杀人都不怕,还怕我失望?”
老夫人抄起案上的茶盏砸向赵氏,显然已是怒到了极点。
赵氏额头都被砸肿了,她死死咬着唇,把痛呼全都闷在嗓子眼里。
越是这个时候,越是要冷静。
承认知道厨娘身份,便是承认是她指使厨娘,给谢晏下毒。
老夫人不会饶了她。
赵氏强忍着剧痛,跪在老夫人面前,满脸都是苦笑:“儿媳做的那些蠢事,儿媳无可辩驳,但厨娘的事,儿媳全然不知情。”
老夫人见她这副做派,怒意更加汹涌:“好一个全然不知!你以为厨娘死了,我就没有其他证据了?”
赵氏还想狡辩,就听谢萦开口道:“那厨娘可不仅仅是赵全的远亲,她还是赵全的相好,垂珠就是两人的奸生子。”
赵氏脑子“嗡”得炸响,浑身血液逆流。
老夫人看向谢萦的眸色有些晦暗。
这世上,所有的巧合都是别有用心,谢萦说那些话的时候,她就猜到谢萦也掺和进来,现在,再听她说厨娘的身份,就更加确信。
这一个个的,心眼全往自家人身上招呼。
只是,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。
老夫人拍着案几,声色俱厉地朝赵氏斥道:“还不说实话!”
赵氏被老夫人的怒意震得心肝乱颤,整个人都天旋地转起来,眼见着就要承受不住,一道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。
“祖母,”谢芫缓缓道,“脱谷机已经全都造好了,几时进献给陛下?”
老夫人的目光瞬间射向她,眼底涌起一片暗潮。
一个对社稷有功的贵女,不能有一个满是污点的生母。
她这个孙女拿捏起人来,也是这般的老辣。
老夫人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,还从没被人要挟过,且要挟她的人,还是她嫡亲的孙女。
真是好得很啊!
一个两个的,翅膀都硬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