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一颗接一颗地从额角滚落。
可真难熬啊。
谢蕴虚弱地望着那扇木门。
从前,在她痛苦难当,几乎要死掉的时候,她也是这样盯着那扇木门,期盼侯府来人,可那扇木门,始终没有被人推开。
没人来带她回家。
她委屈难过,慢慢的,也就死心了。
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儿家,不值得侯府,去得罪圣眷正浓的宠妃。
谢蕴闭上眼睛,自嘲地笑了一下,缓了许久,才出门去膳堂。
一路上,碰到不少人,阴阳怪气地嘲讽着,全是看好戏的意味。
她与静和的打赌,早就传遍了灵宝寺,这些人,全等着她赌输了,如何被静和折磨。
甚至,还有人给静和出谋划策。
谢蕴对那些奚落,充耳不闻,提着饭菜回柴房,饭是冷的,也是馊的。
那滋味很糟糕。
她面无表情地吃完,然后睡觉。
她睡得并不安稳,身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,一会儿冷,一会儿热,第二日醒来时,混沌又昏沉,谢蕴知道自己发热了,她吃力地坐起来。
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拍门声,那人骂骂咧咧,喊她去菜园施肥浇水。
谢蕴上完药,就去了菜地。
锄草,施肥,浇水。
忙了一上午,伤口撕裂般地疼,隐隐沁出血色。
她没急着回去换药,反而去了后山。
再出来时,背篓里除了草药,还有一条蛇。
趁着没人注意,将蛇放进静和屋里。
没过多久,灵宝寺的上空,就响起一声惨叫。
“啊,有蛇!”
惨叫声太过凄厉,惊动了所有人,大伙儿进屋帮忙抓蛇的时候,发现一大布包的钱财。
金银珠宝,加上银票,少说也有三四千两。
这不是一个尼姑能有的,哪怕她是采买的管事。
“静和,你贪墨!”
不知是谁嚷了一声,犹如滚油入水,一下子炸开了锅。
静和的脸色,瞬间惨白如雪。
完了!
贪墨的事被揭穿,住持师太不会放过她,那些被她狠狠踩着不得出头的人,也一定会撕了她。
柴房前,谢蕴坐在阴凉处,将熬好的药喝下。
前世,灵宝寺发生了一件大事,查出了很多腌臜事,其中一件,就是贪墨。
静和的处罚,很快就下来了。
管事的差事没了,还被关进佛殿思过。
那处佛殿,漆黑寂静,仿若死地,是用来惩处犯了大错的人。
她被关进去过,身处其中,会被空旷的黑暗吞没,险些就被逼疯。
那种恐惧的滋味,今时今日,也该轮到静和尝一尝了。
静和在佛殿里度日如年,被折磨得几近崩溃,等出来时,正好是三日之期。
“都快到申时了,侯府还没派人来,谢二输定了。”
“谢二真会找死,静和跌了这么大的跟头,还不得把她往死里折磨。”
“静和去找谢二了,有好戏看了,快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