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蕴等了好一会儿,谢晏才从贡院里出来,看着清瘦了不少,脸色有些苍白,但与那些垂头丧气,站都要站不稳的考生相比,精气神算得上好。
谢蕴脸上扬起笑容,迎上去关切道:“阿兄,怎么样?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谢晏笑着摇头:“我没事,叶神医的药丸很管用,就是有点累。”
“那我们快回家吧。”
谢蕴没问他考得如何,两人上了马车后,从食盒里端出来一盅药膳:“阿兄饿了吧,先垫垫肚子。”
一碗温热清淡的汤下肚,谢晏整个人都觉得暖了起来:“阿蕴就不担心我考得不好?”
谢蕴一边将汤盅收进食盒里,一边笑得眉眼弯弯:“不怕,阿兄一看就有状元之姿,我相信阿兄,阿兄是最厉害的。”
谢晏宠溺地摸着她的发顶:“承阿蕴吉言。”
谢蕴对会试很是好奇,谢晏一一给她解答,说起考场的一些事情,谢蕴听得意犹未尽。
回到侯府,老夫人连忙吩咐人准备膳食热水,谢晏沐完浴,整个人都舒畅起来,老夫人想问考得如何,又怕给他太大的压力就没问了,只叮嘱他好好休息,谢崇倒是问了两句,谢晏只说今年的考题有些难。
考了九日,真的是累惨了,谢晏一觉睡到第二日的晌午,下午又捧着书在那里看。
其他考生就没谢晏这么沉得住气了,一个个抓心挠肝,都等着放榜。
万众期待中,终于到了放榜那日,整个长安城都热闹起来。
谢蕴和谢晏都没有去看榜,谢蕴从没想过谢晏会考不上,以谢晏的才学,中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不过是名次的高低。
谢晏派了青梧去看榜单。
贡院外,里三层外三层,密密麻麻都是人,有些考生,天还没亮就在贡院门口等着了。
“吱呀”一声,贡院大门从里面打开,有官差出来张贴榜单,人群顿时骚动起来,一蜂窝地涌上去,一个个双目圆睁,焦急地搜索着自己的名字,期待能一举高中,鱼跃龙门,从此以后,前途锦绣,飞黄腾达。
“中了!我考中了!哈哈哈哈哈哈,我考中了!”
“怎么又没中!为什么没有中?为什么!”
“不可能!我日日寒窗苦读,一日都不曾懈怠,怎么会没有考中?老天爷啊......”
那场面就跟炸了锅一样,有人痛哭,有人大笑,有人失落,有人哀嚎。
青梧目力极好,一眼就在榜单上看到谢晏的名字,火速往府里赶。
“中了!公子,你是第一名,是会元!”
青梧兴奋得高声大喊,随着他话音一落,花厅里响起老夫人激动哽咽的声音:“好好好!晏哥儿好样的!”
谢蕴虽然押了一万两买谢晏中会元,但那是为了输人不输阵,老夫人是真不敢奢望谢晏能考中会元。
老夫人热泪盈眶,慈爱又骄傲地看着谢晏。
侯府后继有人了。
“晏哥儿,快去祠堂给你祖父和列祖列宗上柱香,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。”
“好。”
谢崇脸上有光,想要宴客庆祝,谢晏制止了:“还是等殿试后再说吧。”
老夫人也颇为赞同,叮嘱谢崇:“为人处事最忌讳骄傲自满,你在外行走低调一些,不可得意忘形,免得扎了谁的眼。”
谢崇被喜悦冲昏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,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。
谢晏就像横空出世的黑马,出了尽风头。
谁也没有想到,一个泯然于众的病秧子,竟然能击败那么多才俊,成为会元。
那些押错赌注的,捶胸顿足,全都哭了,设盘口的老板也想哭,谢蕴押了一万两,到时候赔起来,瑟瑟发抖啊。
有人重新开盘,赌谢晏和宁世子谁能考中状元。
外面如何热闹,谢晏都不关心,他要准备接下来的殿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