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正屋,谢萦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。
如果给谢晏下毒的人是赵氏,那她哥哥呢?
她哥哥溺亡,真的是意外吗?
谢蕴见她神思不属,唇角弧度微深。
这府里没有蠢人,只是,赵氏以前伪装得太好了。
撕开伪善的真面目,谢萦对谢昱的死,不就起疑了吗?
谢蕴温声说道:“大姐姐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
谢萦垂眸:“没什么,只是被今日的事情吓到了。”
谢蕴目露关切:“大姐姐等会儿记得去找府医开点安神的汤药。”
谢萦点了点头,抬眼看她:“刚才,三妹妹跟你说什么?”
“大姐姐也看了?”谢蕴神情淡淡,“三妹妹说,我真可怜。”
谢萦愣住了,实在想不出谢蕴有何可怜的。
“她是不是把脑子气坏了?”
“三妹妹的脑子好着呢。”
谢芫是想往她心里种下一根刺。
老夫人每次权衡利弊,牺牲的,都是她。
谢芫自己不痛快,也不想让她痛快。
谢萦见她没有往下深说的意思,就抬脚往东跨院而去。
血干了粘在身上,很不舒服,那股血腥味也刺得她想作呕。
谢蕴慢悠悠地往前走,想到了什么,脚步顿了顿,转身追上谢萦。
“大姐姐,”她走到谢萦面前,压低声音说道,“姐姐回去时,记得让柳姨娘找父亲请罪。”
谢萦一怔,皱着眉道:“请罪?请什么罪?”
谢蕴道:“大姐姐阴差阳错坏了母亲的事,这笔账,母亲自然要算到姐姐头上,她是正妻嫡母,要迁怒你和柳姨娘,又有多难?”
闻言,谢萦脸色沉了下来,嘴角抿成一条线,对谢蕴道:“多谢二妹妹提醒。”
“大姐姐快去梳洗吧,姐姐一身血回来,柳姨娘定然是得到消息了,免得她担心。”
说罢,谢蕴就走了。
她到底是利用了谢萦,提醒她也是应当。
再者,她也想看赵氏不痛快,谁让谢芫挑衅她。
之前,她曾听底下的婆子议论过柳姨娘。
苏氏还在时,柳姨娘就很得宠,十几年过去了,柳姨娘依旧是谢崇的心头好。
赵氏收拾了那么多妾室,唯独动不得柳姨娘分毫,难道靠的,只是自身的美貌,和谢崇的那点喜爱吗?
不尽然。
有柳姨娘给谢崇吹枕头风,谢崇和赵氏的夫妻情分怕是要尽了。
在这府里,除了谢芫,赵氏孤立无援。
回到栖云院,一进院,就看见谢晏。
“阿兄,”谢蕴眼眸一亮,笑容明快地跑上前,“阿兄怎么来了?”
暮色四起,谢晏迎风而立,温雅得像一株玉树。
他扬着唇,指着石桌上的糕点,笑道:“事情未尽人意,怕你不高兴,来哄哄你。”
他听青梧说,谢芫和赵氏一块从松鹤院出来,就知道谢芫护住了赵氏。
“我很高兴啊,”谢蕴弯着眼睛,笑嘻嘻道,“我给赵氏挖了个坑。”
没能对付赵氏,是有些可惜,但谢蕴并不失望。
这次,赵氏躲过去了。
下一次,下下一次,她也能逃过去吗?
两人在石桌旁坐下,谢蕴一边吃着糕点,一边跟谢晏说松鹤院发生的事。
“这个坎,赵氏没完全迈过去,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,她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,而且,”谢蕴顿了顿,笑容别有深意,“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