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可以,她倒是真的想把垂珠给打杀了。
但在赵氏让垂珠煽风点火的时候,她该主意了。
前世,她在定国公府,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,没道理现在忍不了。
左右不过是个棋子,赵氏能用,她亦能用。
谢蕴摸着茶盏的花纹:“母亲都说会把人调教好,我还能把人赶走不成?到时候说我狠毒,不给人留活路,多让人寒心啊,我还要名声呢。”
谢萦半个字也不信。
谢蕴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。
“要是嫡母还在,你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气,要是三妹妹院里出了这种歹毒的,母亲早把人打杀了,岂会给三妹妹留后患?说到底,还是欺二妹妹没了亲娘。”
谢蕴弯着唇笑,眼里却没有笑意:“母亲最是和善,大姐姐可别那么说。”
谢萦见她这般滴水不漏,顿时觉得没意思。
这时,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,慕荷匆匆进来,待见了礼,在谢萦耳边低语几句。
谢萦起身,对谢蕴道:“二妹妹,我院里有些事,就先回去了。”
谢蕴含笑道:“大姐姐去忙吧。”
看着谢萦匆匆离去的身影,她唇角的弧度高高扬起。
谢芫是要出手了。
谢蕴躺在窗下的小榻上,拿了本书翻看,等着好戏开场。
果然,快到傍晚的时候,赵氏和谢芫出手了,谢蕴得了消息,也去了松鹤院。
她得亲眼去瞧一瞧,她那机敏聪慧的三妹妹,是怎么搬起石头,砸自己的脚。
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罗汉床上,见她进来,也没赶她走。
谢蕴在一旁坐下,就听赵氏说道:“儿媳也没想到,人竟然死了。”
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老夫人沉声问道。
赵氏道:“儿媳查了一圈,发现车夫和厨娘关系不一般,一查之下,发现他常去一家糕点铺子,那铺子是兵部林尚书家的产业。”
“母亲这么说,我想起来了,”谢蕴突然接腔,“那日,我与大姐姐在醉仙楼用膳,碰到三妹妹,正好瞧见三妹妹让车夫进糕点铺子买糕点,说是母亲喜欢吃他们家的菊花糕。”
赵氏不知道还有这事,芫姐儿回来也没和她说,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,总觉得谢蕴突然提起,不安好心。
“他们家的菊花糕确实不错,”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,又把话题绕了回去,“我们与林家无冤无仇,林家安插一颗暗棋,谋害晏哥儿作甚?我还以为自己查错了,没成想,车夫今早出府,到半下晌还没回来,我觉得蹊跷,便派人去找。”
老夫人听到林家时,脸色就十分冷沉,她目光如炬地盯着赵氏:“人既未回来,你怎知一定就是死了?”
赵氏道:“派去寻他的人,发现他出了城,在城外一间破庙,找到家里的马车,破庙里到处都是血,可见凶多吉少。”
老夫人目光深沉,嘴角抿成一条直线。
“儿媳怀疑,车夫收买厨娘谋害晏哥儿,厨娘事情败露,车夫慌了神,想找林家庇护,林家怕查到他们头上,所以杀人灭口,”赵氏说着,看向老夫人,“母亲,可要报官?”
“报官?”老夫人眼里的锋锐冷厉得吓人,“你有证据,证明是林家所为吗?你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?”
赵氏面上讪讪,心底却松了一口气。
外面,突然传来一阵惊呼,谢萦一身是血地进来。
几人都吓了一跳。
谢萦眼眶一红,眼泪就掉了下来:“祖母,我差点就不能活着回来见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