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嬷嬷应声,还不等出去,钱氏推开想要阻拦她的婆子,气势汹汹地大步进来。
赵氏不满道:“大嫂,你好歹也曾是官家夫人,那些体面规矩,你......”
指责的话还没说完,钱氏扬手,“啪啪”就是两个大耳刮子。
赵嬷嬷惊呼一声,尖声说道:“大夫人,您这是做什么?有话好好说,别太过分了!”
“打几个巴掌就过分了?”
钱氏心里恨得要死。
她好好的一个儿子,还没成家立室,就这么成了废人,又打了赵氏一巴掌,那力道半点都没收着,赵氏的嘴角都被打破了。
赵氏脸上火辣辣地疼,嘴里全是血腥味,她两眼猩红,厉声怒斥:“你发什么疯?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,这是武安侯府,容不得你撒野耍横!”
钱氏就是来闹事的,没把屋子给她砸了,已经够客气的了。
她指着赵氏的鼻子大骂:“你个丧良心的毒妇,生的贱种也是个黑心烂肺的,蛇蝎一窝!”
谢芫就是赵氏的心肝肉,被这么骂,赵氏火冒三丈,撕了她的心都有了。
她怒视钱氏,质问道:“钱氏!你够了!芫姐儿到底何处得罪了你,你这么说她?”
钱氏目光就跟淬了毒一般,落在赵氏身上,像要活剐了她:“为了一万两,这贱人找人废了青哥儿的手!小小年纪,如此心狠手辣,你可真是生了好女儿!”
赵氏愕然:“不可能!芫姐儿不会那么做的,一定是个误会。”
“误会?”钱氏眼神比刀还要冰冷,“青哥儿一双手都被废了,是误会?行凶之人当场被抓,也是误会?哪来那么多狗屁误会!”
“这是诬陷!一定是有人要害芫姐儿,他们嫉妒芫姐儿造出脱谷机,得陛下嘉奖,所以,谋害青哥儿,嫁祸给芫姐儿,想要离间我们,让我们反目成仇。”
“你自己生的什么东西,你自己心里不清楚?谢芫这贱人害得青哥儿年纪轻轻就成了废人,没有一万两,这事没完!”
听到又是一万两,赵氏就头晕目眩,气急道:“我连铺子庄子都卖了,一个铜板都没有!大嫂,你也体谅体谅我,这事摆明就是有人想一石二鸟,你不能中了奸人的诡计啊。”
“没有银子就京兆府见,连自己嫡亲表兄都能下狠手,如此丧心病狂,我倒要看看,她还当不当得起陛下那句,世家贵女典范!”
“不可以!”赵氏脸色大变。
要是闹到官府,落下一个买凶伤人的罪名,芫姐儿就完了。
赵氏抓着钱氏的胳膊,软了语气,带上一丝恳求:“芫姐儿聪慧机敏,比男子还要出色,她有大好的前程,等她功成名就,要多少银子没有?把她毁了,对赵家又有什么好处?”
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,钱氏不是不懂。
要是还留在长安,她是没底气跟赵氏彻底交恶,可都要离开了,还有什么可顾忌的?谢芫再本事,有再多的富贵,她都享受不到。
“我不妨告诉你,行凶之人不是我找到的,是有人抓到,送到我手上的,是给银子,还是去京兆府,你最好掂量清楚。”
钱氏甩开赵氏,冷哼着离开,赵氏身子晃了晃,脸色惨白。
赵嬷嬷连忙扶住她:“夫人,您别急,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。”
不知是气恨,还是慌乱,赵氏整个人抖得厉害:“一万两的事,芫姐儿怎么会知道?”
赵嬷嬷心虚,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:“都怪老奴多嘴,老奴前日回来时,碰到三小姐,三小姐问起,老奴就说了,三小姐也是心疼您,表公子好赌成性,再这么下去,您迟早要被他拖累。”
“那也不能废了青哥儿,”赵氏心情复杂,“去把芫姐儿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