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蕴眼底的情绪太过明显,慕浔差点要气笑了:“没有查错。”
谢蕴摩挲着茶碗。
也对,她可以怀疑探事司的狠辣,却不能怀疑他们的能力。
“难怪赵括宁死也不肯说,事情捅出去,钱氏母子照样是个死。”谢蕴喃喃着,低首沉吟了许久,“赵括想害的人,应该不是柳五娘吧。”
慕浔点头:“是吏部余侍郎远嫁的嫡长女。”
十几年前,余侍郎还只是个六品的员外郎,老夫人相中了余家大姑娘。
赵家见老夫人相看的人家,都是门第不高的,便也动了心思。
余大姑娘和柳五娘是手帕交,有次出城踏青,赵括收买匪徒,让他们掳走余大姑娘,谁知,匪徒掳错了人,把柳五娘掳走了,柳五娘不堪受辱,当即自尽了。
关乎家族名声,柳家把事情压了下来,对外只说是病故,余大姑娘也匆匆远嫁青州。
如此隐秘之事,自然无从听说,此刻听完,颇为感慨。
果然,背靠大树好乘凉。
普天之下,也只有探事司有这个本事。
没一会儿,店小二端着菜肴进来,都是状元楼的招牌菜,色香味俱全,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。
一顿饭用下来,谢蕴十分餍足,别的不说,就那两道蟹酿橙和蟹羹,就别的酒楼更鲜美。
吃饱喝足,谢蕴端起热茶。
茶水明亮清透,有股浓郁的兰花香和果香,抿一口,醇厚甘爽。
她慢慢品着,悠闲又惬意。
“王爷既能查到陈年旧事,应该也找到赵括谋害柳五娘的证据吧?”
慕浔睨她,慢悠悠道:“找到又如何?没找到又如何?”
谢蕴眼眸明亮,十分诚挚:“若有证据,那我又欠王爷一个人情啦。”
慕浔瞧她一眼,修长的手指捧着茶盏,嗤笑道:“谢二小姐可真会空手套白狼。”
谢蕴望着他,笑容越发真挚:“也不能这么说,人情是要还的,只是暂时欠着而已,日后,王爷有所吩咐,我定竭尽所能,完成王爷嘱托,像王爷这样深明大义的好人,想来,也不会计较这一时之事。”
慕浔呵地冷笑出声:“谢二小姐拍须溜马的本事,朝中那些馋臣,拍马都赶不上。”
握在手里的,才能叫把柄。
若能从慕浔手里得到赵家的把柄,被他冷嘲热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。
谢蕴继续夸道:“王爷为社稷,鞠躬尽瘁,为朋友,乐于助人,如何不算好人呢?”
慕浔定定地盯了她片刻,溢出一声讥嘲:“你可真是个明白人。”
谢蕴打定主意要抱住慕浔这个大腿,扬起唇角,笑眯眯道:“我与王爷也算是知己,自是不会像外人那般误解王爷。”
上一句还是朋友,下一句就是知己了?
他之前怎么没看出谢二这么会顺杆爬。
“钱氏手里应该握有证据,想要,就自己想办法去拿,不然,这人情,欠了一个又一个,这辈子,你怕是还不完。”
慕浔这性子真够狗的。
谢蕴忍不住腹诽。
看来,赌坊那边要再用点心,只要证据到手,就等于拿捏住了谢芫。
这么想着,谢蕴起身就要告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