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一位身穿青衫、气度儒雅的高大男子步入厅内。
忽听前方传来招呼声:“前面可是舅夫人?”
此时,一艘巨船缓缓靠近。
甲板上,一位年约三十、气宇轩昂的男子拱手而问,姿态潇洒得体。
两船相隔百丈,其声却如咫尺,清清楚楚,仿若耳畔低语。
“是慕容复!”
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,随即暗沉下去。
南慕容又如何?
难道真能解她困厄?
想到当前处境,王夫人满心苦涩。
恰在此刻,慕容复已踏浪而至,瞬息跃至王夫人座船之上。
目光触及顾天,慕容复神色微凝。
“这位定是顾公子?”慕容复抱拳行礼,语气谦逊,“不知舅母何处得罪公子,慕容复愿代为承担,恳请公子网开一面。”
“无需多言。”顾天挥袖,“我看王夫人尚算端庄,如今已是吾之侍婢,君子一诺千金,绝无反悔之理。”
慕容复一怔。
此番际遇实属首次。
纵横江湖十余年,他只需报出名号,便无人敢轻视。
此刻心中怒火渐起。
若非此人予他强烈威胁之感,此刻怕是早已挥剑相对了。
“何必做得太过分?”慕容复沉声道,“给人留条后路,日后也好相安无事。
江湖险恶,多结善缘总归是好事。”
顾天正悠然吃着船上的点心,闻言抬眼看向慕容复,目光让他心中发寒,许久才开口:“这是在威胁我?”
话音未落,人已不见踪影。
慕容复察觉不对,刚欲反击,却觉肩上多了一只手,体内真气瞬间被封,动弹不得。
巨力压身,他猛地跪倒在地。
“啊!”慕容复怒吼,双目赤红。
三十年来,他始终受人敬仰,从未受此屈辱,此刻怒火中烧。
他甩头间,玉冠脱落,长发散乱,全然没了昔日翩翩公子的模样。
“太聒噪了。”顾天摇头,指尖一点,慕容复顿时哑口无声。
“带走,让参合庄拿东西来交换。”
木婉清惊讶:“我还以为你要收他为仆呢!”
“他不配。”顾天冷淡回应,重新坐下。
慕容复闻言,脸色涨紫,一口鲜血喷出。
剑侍们迅速将他扶走,仔细清理地面。
“公子!”
此时,对面船靠拢,露出**丑恶的身形。
他刚欲施展轻功跃来,一名剑侍拦住:“风兄,慕容公子已被制伏,你还是回去准备赎金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**丑恶大怒。
剑侍叹道:“我又没动手,你冲我发火有何用?不过是传句话而已。”
**丑恶颓然垂首,眼见大船渐行渐远,急忙问:“几位妹妹可是要去曼陀山庄?”
“正是。”
大船悠悠离去,只剩**丑恶孤零零跪在船头。
隔了一会儿,一艘小船划来,船上的人见到**恶,喊道:“风四哥,你怎么样了?公子在哪?”
阿朱和阿碧站在船上。
**恶沮丧地说:“公子被那人抓走了,让我们送东西去换人。”
阿朱一听,立刻焦急起来:“唉呀,我们这么赶过来,还是没能拦住公子。”
阿碧附和道:“听包三哥说,那人仅凭双手就能熔金炼铁,这已是超凡入圣的本领,寻常人哪里对付得了。”
话音未落,包不同三人分别驾驶小船从不同方向驶出,看到**恶所在的那艘大船后,速度明显加快。
众人聚集在一起,气氛低沉。
“公子被抓了?”
“怎么会这么快?”
“我们已经全力赶来,怎么没拦住?”
包不同、邓百川等人开始自责。
阿碧说:“包三哥,我们现在得想个办法救公子。”
阿朱点头:“对。”
“可拿什么去赎人?”邓百川头疼,“公子的家传武功绝不能用,那是家族根基。”
包不同:“参合庄的事我们也无权干涉。
至于武功秘籍,别想了。”
他看向风**恶:“老四,慕容家能动用的钱财有多少?”
**恶思索片刻:“如果时间充裕,能调集三百多万两银子;但仅限江南的话,实在凑不够多少。
而且时间也不够。”
公冶乾说:“公子在他手里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,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办法。”
现场陷入沉默。
金银短时间内无法筹齐,武功秘籍又不可动用。
那么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?
四人面露难色,谁也不敢直视阿朱和阿碧。
阿朱和阿碧并非愚钝,片刻之间已洞悉眼前局势。
阿碧道:“公子待我恩重如山,今日我当赴汤蹈火,救他脱困。”
阿朱颔首:“除此再无良策。
包三哥、邓大哥,无需自责,眼下并无他法。”
阿碧附和:“正是如此。”
包不同拍打脸颊,满心懊恼:“我包某人无能至极,既护不住公子,也护不了二位妹妹,早知如此,当年何必苦练武功。”
邓百川叹息,闭目片刻后重又睁开,目光沉稳如水:“包三,事到如今,唯有让阿碧、阿朱前去交换公子。
其他日后再说。
此刻我们别无他途。”
“包三无用!”包不同仰天悲呼,双拳紧攥。
啸声消散后,众人不得不前往船尾划桨。
邓百川等人亦自觉惭愧,默默来到船尾,只留阿碧、阿朱立于船头。
微风轻拂,衣摆飘扬,却吹不散二人眉间的忧愁。
“舅母怎会招惹上那位?”阿朱轻叹,看向阿碧,“阿碧,要不你先回,让我一人前往。”
阿碧毅然摇头:“阿朱姐,时至今日,我岂能退缩。”
曼陀山庄。
漫山遍野的茶花盛开正盛,芬芳四溢,整座小岛宛若花海。
茶花深处,亭台楼阁隐约可见,宛如仙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