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方辰继续说道:“若是你的父母和你师傅都同意这门亲事,你再来向我证明你有能力影响皓翎王的决定。”
蓐收和相思对视一眼,眼中皆是惊喜,双双叩首:“多谢娘娘(娘亲)成全。”
鬼方辰掌心出现一个小瓷瓶:“蓐收这个你拿着,是避子藤。虽说神族不易怀孕,我还是不希望你和相思未婚先孕。”
“相思,以后不可在外过夜,你若不想蓐收重伤,此事必须瞒着你爹爹。你爹爹要是真发起火来,我也拦不住。”
蓐收恭敬地接过瓷瓶,“娘娘放心,我定当妥善使用。”相思乖巧地点头,“女儿记住了,不会再让娘亲担心。”
鬼方辰摆了摆手,“你们先退下吧,等蓐收和他父母、师傅商议好了,再来回我话。”
蓐收和相思退出书房,手牵手走在月璃宫的回廊上。相思轻轻靠在蓐收肩头,“夫君,你说你父母和师傅会同意吗?”蓐收握紧她的手,“会的,我会说服他们。为了你,我定会努力争取。”
暮色渐沉,海天交界处燃起一道金红色的霞光。相思站在礁石上,裙裾被海风拂动,如烟如雾。
“就送到这里吧。”蓐收转身,双手捧起相思的脸庞。她眼角还带着昨夜缠绵后的薄红,此刻又因离别泛起新的红晕。
相思轻轻地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,那匕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。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秀发上,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如丝般柔顺的发丝,然后毫不犹豫地割下了一小段。接着,她将目光转向了蓐收,同样温柔地割下了一段他的青丝。
相思将两段青丝放在手中,仔细地端详着。这两段发丝,一段来自她,一段来自他,它们交织在一起,仿佛象征着他们之间的羁绊。相思用灵巧的手指将两段青丝系成了一个同心结,这个结紧密而牢固,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。
完成了同心结,相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。她轻轻解开了蓐收腰间的海贝,那海贝散发着淡淡的海洋气息,让人感到宁静和安心。相思打开海贝,将系好的同心结放入其中,然后合上了贝壳。
接下来,相思拿出了一瓶海国的安神香露。这瓶香露是她特意为蓐收准备的,它具有舒缓情绪、帮助入眠的功效。相思运用自己的灵力,将香露的香气封印在贝壳内,让那股淡淡的香气能够持久地散发出来。最后她运用灵力修复了贝壳外面的裂痕,将修复好的海贝重新系回了蓐收的腰间。那海贝在阳光的照耀下,闪耀着微弱的光芒,仿佛在诉说着相思对蓐收的深情厚意。
相思悠悠开口道:“想我时就闻闻贝壳内的香气。你若放在耳边用点灵力,就能听到我在里面的留言,只有你能听到,回去后再听。”
蓐收垂眸看她,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,那是一枚极薄的玉镯,通体如冰魄凝成,却又在光下泛着极淡的雾青色,像是把高天上的云岚锁进了玉中。镯身并无雕饰,却在转动时,内里浮现出细密的金色流纹,如风痕、如月影,随着光线变幻,时而如星河倾泻,时而如碎雪浮光。
相思屏息,指尖刚触到玉镯,便觉一股温润的灵力漫入血脉,竟像是活物般轻轻贴合她的手腕。
“这是……”
蓐收执起她的手,将玉镯缓缓推入她的腕间。玉镯在触及肌肤的刹那微微一颤,随即无声收紧,恍若天生就该长在她腕上一般。
“风月同天。”他低声道,“取九霄之上的‘浮光玉’所制,又以我的神力淬炼百年。”
相思抬起手腕细看,玉镯在暮色中流转着朦胧的光晕,内里的金纹竟随着她的呼吸缓缓游动,时而聚成风卷流云,时而散作星河碎影。更奇妙的是,当她凝神注视时,竟能听见极轻的声音,像是远天的风吟,又像是月下潮汐。
“它……在呼吸?”她讶然。
蓐收低笑,指尖在玉镯上轻轻一叩。
刹那间,金纹骤亮,一缕淡青色的灵光自镯中浮起,如烟似雾,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道若有若无的细线。
“此镯认主,与你的神魂相连。”他道,“若你想见我,只需以指尖轻抚三下镯身,无论相隔多远,我都能感知。”
相思依言试了试,果然见那道灵光微微闪烁,而蓐收的眼底亦映出同样的光痕。
“还有呢?”她忍不住追问。
蓐收唇角微扬,忽然握住她的手,向海面轻轻一划——
“唰!”
一道无形的风刃自玉镯迸发,海面瞬间被劈开一道数丈长的裂痕,浪花向两侧翻涌,竟久久未能合拢!
相思睁大眼,蓐收却只是含笑看她。
“它亦是护身之物。”他低声道,“若遇险境,玉镯自会化出‘风月屏障’,寻常术法难侵。”
她低头凝视腕间玉镯,只见金纹流转,竟隐约映出她和蓐收并肩而立的影子,恍若将这一刻的时光也锁进了玉中。
远处,青龙低吟催促。蓐收最后轻抚了下玉镯,低声道: “戴着它,风月同天,永不相负。”
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,吻落在她发间:“告诉王后娘娘,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。”
当青龙腾空而起时,相思提着裙摆追了几步。风将她的呼喊吹散,但蓐收看清了那口型,“我等你。”
夜暮四合中,青龙掠过皓翎国边境的界碑。蓐收抚摸着腰间的海贝,思绪已飞到如何说服师父与父母上。他深知,这场婚事最大的阻碍不是感情,而是几国间微妙的政治平衡。
紫宸殿的夜明珠将奏章照得雪亮。皓翎王抬头看见爱徒风尘仆仆的身影,嘴角微微上扬:“见过海国王姬了?”
蓐收行过礼,直截了当道:“师傅,我向海国王后提亲了,月璃娘娘要求弟子入赘海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