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烟踉跄半步,撞上身后的花架,牡丹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头上,说不出半句话。姜柔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,却仍强撑着开口:“任瑶妹妹,这信未必是我写的,说不定是有人模仿……”
“模仿?”任瑶冷笑,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,“这是你去年写给我的生日贺信,陈姐姐不妨再对比对比。”
陈雨桐接过贺信,扫了两眼便摇头:“字迹、墨色、行文习惯,全部一致。二小姐,你还有什么可说?”
姜柔脸色青白交错,忽然指向姜婉:“是她!一定是她指使任瑶妹妹陷害我!她们早就看我不顺眼……”
“够了!”任瑶厉声打断,“昨日姜小姐在我府中,从头到尾未曾提及你半个字,反倒是你,三番五次派人来我府上挑事!”她转向姜婉,福礼道,“任瑶今日才知,什么叫‘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’。此前多有误会,还望姜姐姐海涵。”
姜婉扶起她,目光扫过呆立的姜柔:“妹妹言重了。此事查清便好,只是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若传出去,怕是对侯府名声有碍。”
任瑶立刻会意:“姐姐放心,任瑶自有分寸。”她转向众人,声音清亮,“今日之事,还请各位妹妹莫要外传。毕竟——”她瞥了眼姜柔,“有些错,改了便是;有些名声,毁了可就难复原了。”
贵女们纷纷点头,看向姜柔的眼神却多了几分讥讽。姜柔只觉众人目光如刀,扎得她浑身生疼,却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——她清楚,任瑶这是给她留体面,若她再纠缠,只会让丑事传得更广。
“姜姐姐,”任瑶忽然挽住姜婉的胳膊,“听说您在侯府种了罕见的绿牡丹,能否让任瑶一睹芳容?”
姜婉轻笑:“自然可以。明日我便让人送几株到任瑶府,只是这绿牡丹需用露水浇灌,妹妹可要用心照料。”
“姐姐放心,”任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,“任瑶定会像对待真心人一样,好好呵护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,宛如相识多年的挚友。远处,柳如烟悄悄退出宴席,背影狼狈如丧家之犬。姜柔望着她们亲密的模样,忽然想起母亲李氏的话:“庶女想要出头,就得比嫡女更狠、更毒。”可如今她才明白,有些路走歪了,便再也回不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