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峰一听说宣美希的房子着火了,立刻朝着着火地点飞奔而去。抵达现场时,只见宣府众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救火。场面一片混乱。火势极为凶猛,滚滚浓烟冲天而起,风助火势,让火焰越发肆意地蔓延。窗户上的玻璃不堪高温炙烤,接二连三地“砰砰”炸裂,细碎的玻璃碴伴随着四溅的火星纷纷掉落,看这架势,整座房子随时都会被这场大火彻底化为乌有。
这场大火足足肆虐了将近一个小时,才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下渐渐熄灭。此时,房屋已变得面目全非:房屋外墙被熏得一片漆黑,墙面被大火烧得坑洼不平。窗户玻璃全部被震碎,只剩下扭曲变形的窗框。屋顶塌陷了大半,烧焦的房梁横七竖八地裸露在外,冒着缕缕青烟,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。
叶母见火势终于熄灭,眼中满是惊恐与焦急,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栋刚经历火劫的房子猛冲过去,同时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:“快去救人,我妹妹还在里面!”
陈峰见状,赶忙一个箭步上前,用力拉住叶母,焦急地说道:“伯母,现在还不能进去!这屋子经长时间大火炙烤,内部结构已严重受损。房梁和楼板随时有可能坍塌。而且里面很有可能还残留着暗火。这些暗火一旦接触空气,便有可能重新燃烧。现在进去,实在太危险了,还要再等等才可以。”
叶母听到陈峰的话,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滚滚而下,她带着哭腔悲恸地说道:“可我妹妹还在里面啊,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,这可如何是好!”说完,她双手掩面,发出阵阵呜咽的抽泣声。
陈峰无奈地长叹一口气,沉声说道:“伯母,要是您妹妹真在里面,遭受这么长时间的猛烈火势,按常理来说,现在恐怕已不在人世了。这时候贸然进去,不但救不了人,您自己还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。您先别急,一会儿等情况稳定些,我亲自进去查看一番。”
叶母听闻此言,双腿一软,直接蹲坐在地上,哭得更加伤心。
陈峰待叶母的情绪稍缓,才满脸疑惑地问道:“伯母,之前我不是特意叮嘱您,要把宣府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吗?怎么您妹妹还会单独留在这间屋内?”
叶母一边用手抹着眼泪,一边哽咽着,断断续续地答道:“我妹妹她……她患有失心疯,一旦发起病来,整个人就不受控制,谁都拦不住她。当时我寻思着,我妹妹这种情况,凶手或许不会对她动手,再说,你们一直怀疑的沈念,不是一直和你们呆在一起嘛,我就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,所以才把她单独留在这里。哪知道……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,都怪我不好,我应该听你的话,呜呜呜……”
又过了一会儿,陈峰仔细确认屋内已无诸如燃烧爆裂、物体垮塌等危险动静后,神色凝重地叮嘱众人务必守在屋外,严禁靠近。
随后,他让叶母找来一顶厚实的安全帽,戴在自己的头上,以防屋顶掉落杂物砸伤。紧接着,他挑选了一根长度适中、质地坚硬的长棍,这既能用于探测前方路况,又能在紧急时刻支撑可能坍塌的屋顶或墙壁。与此同时,他把绳索的一端牢牢系在腰间,另一端递给屋外的徐伯瀚,以便自己遭遇危险时,徐伯瀚能及时将他拉出去。
一切准备妥当,陈峰用蘸湿的毛巾紧紧捂住口鼻,猫着腰,迈着极为谨慎的步伐,缓缓走进房内。他一边前行,一边用长杆不断轻轻敲击屋顶与墙壁,通过声音来判断它们的稳固程度,时刻警惕着屋顶坍塌或墙壁倒塌的风险 。
约莫过了十分钟,陈峰一脸凝重地从屋内走了出来。他吩咐叶母赶紧准备一副担架,接着又看向徐伯瀚,示意他戴上安全帽,和自己一同再次返回屋内。
没过多久,两人抬着一具已然烧成焦炭的尸体从屋内走出来。只见那尸体全身漆黑如炭,肢体蜷缩扭曲得不成样子。原本的五官轮廓已消失殆尽,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头颅,空洞的眼眶犹如两个深邃的黑洞,毫无生气可言。头发早已被烧光,露出焦黑的头皮。
叶母一见,瞬间冲上前去。只匆匆看了两眼,双腿一软,便直直瘫坐在地,旋即放声大哭起来。她边哭边抽噎着,泣不成声地说道:“是我妹妹,她手上戴的金镯子,还有脖子上的金项链都是她的。陈警官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
陈峰神情凝重,开口说道:“我在屋内看到一处裸露在外的电线。依我推测,您妹妹应该是先触碰电线导致触电,而后引发的火花又点燃了周边易燃物,火势迅速蔓延,最终酿成这场悲剧。”
“电遣,老天又降下责罚了。”宁伯此时突然惊恐地大声叫嚷起来。
陈峰眼神锐利地扫过宁伯,沉稳有力地说道:“哪里是什么电遣,分明是谋杀!”